“很明顯,他陷入了混亂之中,他失去了自我,隻有等待神主的拯救了……就算是他的背叛,想必也能得到神的寬恕。”
埃德加皺眉:
“問題是,新年的神聖降臨大祁拜,還需要他主持啊。”
娑羅子微微搖頭:
“埃德加,你要明白,世俗的儀式,並非是神的需求,而是凡俗迷途之人的需求。”
“可是……”
“不要迷惑那些地位、權勢與榮光,那都是過眼浮煙……要是教宗大人身體欠安,你主持儀式也是一樣的。”
埃德加的身軀再次一震。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這個邊遠邦國的大神侍,他竟敢如此建議,要是教宗大人知道了,娑羅子絕不會有好下場。
“埃德加,我看出來了,浮華已經遮蔽了你們的眼睛,我們要有狂信者的心態,有護教騎士的決心,去崇拜,去凝聽,或許你能幸運地聆聽神諭了。”
埃德加喃喃自語:
“神諭?很多年沒有神諭了。”
“我聽到了……”
“怎麼可能,陛下都沒有獲得神諭!萬能的神主對您有什麼吩咐?”
“祂說,閉嘴,煩死了!”
埃德加目瞪口呆。
有這樣的神諭?!
“娑羅子先生,您確定,是神諭?”
娑羅子莊嚴地再次行禮,清澈的眼神充滿驕傲,像個小孩:
“我確信,我見到的,雖然不是祂,是祂在這世間的使者,或者是祂的化身,祂的監察者!
可惜監察者未徹底明悟,但他已經在這世間行走!
我感受到榮光之城的信仰動搖,我看到有烏雲在遮蔽天際的榮光,因此,我特意過來看看你,你要虔誠!”
埃德加全身伏地:
“一切榮光,都歸我主!”
……
聯邦政府外巨大的廣場上,安格斯總統發布了應對慕容氏入侵東日邦國的新聞發布會。
發布會沒有更多的新意,都是老生常談強烈譴責,呼籲帝國關注而已。
兩院聯席會議並未作出戰爭的抉擇,限於各個邦國和聯邦的實際困難,限於地緣上的巨大障礙,聯邦政府派遣軍隊參戰短時間內不現實。
唯一的姿態是,號召幾十個邦國的誌願者,去組成誌願者聯軍。
向西跨越西風洋,然後穿過印加大陸狹窄的中段區域,然後強行飛越無儘大洋,相當於繞過大半個母星,去東日邦國,幫助瀛族抗擊入侵行為。
聆聽新聞發布的人群中,有個短暫清醒過來的金發青年人,在那裡微微鄙夷搖頭,瓦西裡的軍事素養,此刻主宰這具軀體:
“組建誌願者去參戰,甚至不敢與東土那個帝國提出載具過境的要求,甘願繞道幾萬公裡,這是赤裸裸在告訴帝國:聯邦無力相助,也無意打擾,就當是我們鬨著玩,你們彆在意!”
訶子臉色變得非常精彩:
“安格斯這個蠢蛋加混球,組建誌願者去協助,還會帶來一個很大的問題。
帝國是不是也可以表示,對慕容氏的入侵行為不參與,不支持,不配合,但對民間的誌願者,那些來自四大門閥,七大世家的誌願者去支援慕容氏,也不會進行打壓?
這不是對東日邦國的形勢雪上加霜嗎?”
而此刻的市政廣場上,冬雪過後,的確有霜。
……
東土世界的無儘虛空中,“九子月會”。
破衣長發的破布子、樸素憨厚宛如老農的牽牛子、容貌平庸的瘦高個老頭萊菔子、麵黑無須的萊菔子、紅臉微胖的無須老頭急性子、微胖略顯油膩的中年男人餘甘子、麵容清臒、神態和藹的白藥子、風度翩翩的大風子、容貌俊朗,蓄有三縷盈尺長須,衣袍高古另類的預知子、九子中唯一的女性,容顏秀麗的天葵子,九人此刻,都看向了大圓桌的上首方。
雖然在這虛空中不存在方位,圓桌也沒有什麼尊卑位置,隻是習慣上的上首方,此刻坐了一位老人。
零餘子,白衣白發白須,容貌古拙,麵色紅潤。
威靈如果在這裡,一定會對這位山道中大談元神修煉的老人,心生詫異。
因為此刻零餘子的神色非常嚴肅,盯著圓桌中心那母星的顯化投影,盯著西玄聯邦榮光之城上,那兩顆亮度驚人的鮮紅光點,一言不發。
最詭異的是,代表教宗的那顆光點,近期突然變亮了很多,顏色也從原本的白色,變成了刺眼的鮮紅,還在不斷明滅閃現。
“那位教宗,一定是出了重大的變故。
他的突然強大,並不穩定,光點顏色,和那個訶黎勒極其相似,能否推定,他們使用了同一種吞噬法師的方式,用以壯大自己?”
零餘子不確定、猜測性的疑問,引起“九子”的一片附和:
“祭酒大人的猜測不無道理!”
眾人的附議,並未解除零餘子的忌憚,甚至忽略了他們對自己“祭酒”這個上古官職的稱呼。
現在帝國官製改革後,帝國三公和十三部尚書,可都沒有這個官銜的。
“大家繼續加強對教宗和那個訶黎勒的觀察,一旦對方有進入我東土世界的勢頭,必須及時通知我、使君子和石龍子……如果有必要,我們會想辦法告知太上!”
對零餘子的吩咐,“九子”都麵色凝重,哪怕最散淡的預知子,都一絲不苟躬身行禮:
“謹遵大人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