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前,一個身形瘦小的喀拉邦小個子,到了觀察署。
他說是阿蘭貝爾的雇員,今後長期負責和觀察署的接觸,專門過來給守衛的軍士長官報備,隨即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生物特征。
最後,小信使將一張折疊並進行了防拆粘合的紙,交給了軍士長官。
柳西河等人興致勃勃,拆開了那張紙,不多不少,正好五條消息:
喀拉邦執政廳部分高層,秘密會議裁決了昨夜暗戰的處理意見,決議不需要請示和告知聯邦,畢竟這也算是一件小事情,以便及時給帝國觀察署以答複。
喀拉邦稅務稽查主管埃爾頓,失去了這份工作,被降級為普通的稽查人員。
有確切消息稱,喀拉邦附近的一個普圖人的遺民部落,消失了,連部落駐地都消失了,具體原因未知。
……
紙條的最後,是一個手寫的杜高簽名。
幾人相視而笑,柳西河大笑:
“歸檔吧,這條獵犬到底如何,還得時間來考驗!”
晚餐自然又是胡吃海喝,次日六人就要離開喀拉邦,觀察署三人是相當的不舍。
既然不舍,自然就會喝更多的酒,說更渾的話,交更醉的心。
第二天一早,幾人收拾完畢,給老板娘告辭。
老板娘既高興又不舍,收取了足夠可以居住半個月的租金,才短短幾天,客人就要告辭,主動說無需退還多餘的費用。
不舍的是,這樣的優質客人,實在不多啊。
下樓告辭之前,守宮已經召喚了“青鳥”載具,當幾人完成了告辭,那巨大的載具已經從觀察署中自動起飛,飄然而至,懸浮在旅館局促的小院。
見過世麵的老板娘,知道這樣的載具,絕非小勢力的掘金隊可以擁有,於是用更加燦爛的笑容,和六人揮手告彆。
高天日出,朝霞漫天,迎著緋紅的朝陽,載具飛行得平穩而優雅。
站在懸窗處,對著東方的雲霞,玄明百感交集,淚流滿麵。
終於要回歸帝國了。
或許,在他如此短暫的人生中,並未對帝國有任何歸屬感,也並不認為聯邦就一定是邪惡的,因為他接觸的人和事物,都還太少。
但是,這幾天和威靈他們相處,他才有一種頓悟。
對於一個長期生活在垃圾堆的人來說,淩亂、肮臟和惡臭,或許就是生活的常態,對於突然間置身花園,或許還有些短暫的不適應。
以前習以為常的挨打、挨餓、被辱罵、被無視、乾最臟的活、夜間偷偷摸摸睡在角落中,按照本能揣摩術法……那其實是一種毫無尊嚴的生存狀態。
而現在常常有受寵若驚感覺的生活,才是一個術士生活的基本狀態。
生存和生活,一字之差,天壤之彆。
更關鍵的是,記憶中那般鮮活的小夥伴,都在雅西,那就是自己未來的家了。
身邊這位看著就可親,天生就想接近他的人,將自己從苦海中解救出來,這就是自己的大哥了。
其餘五人看到玄明站在懸窗前淚流滿麵,都理解他乍然間改變了一切生活和認知,有這樣的表現已經算是不錯。
前兩日遇到戰鬥時那份淡然和鎮靜,其實也算是勉力而為了。
威靈走過去,拍拍玄明的肩膀,讓他回到座位上,當心載具遇到意外顛簸跌倒。
玄明燦然一笑,抹去淚水,回到座位上,閉眼凝神。
威靈也靜下心來,抓緊點滴時間,思考分析和提升自己的精神術法。
回歸的途中,可以在博湖郡停留。
威靈和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直接返回雅西了,博湖郡這邊,已經沒有必要進行停留。
到下午的時候,途經元寶生存的那片層巒疊嶂的雲雷山地,今日這片山地竟然沒有雲遮霧繞和雷電轟鳴。
不過想來也正常,現在才二月底,正是大陸內部乾燥的季節。
許多山峰上的積雪都還沒有完全融化,焜黃的大地上,山峰戴著白色尖帽,平添許多樂趣。
有了新年節精神力大範圍搜尋的體念,威靈依然將精神力外放,希望找到熟悉的元寶的精神力波動。
前些日子在博湖,他就是這樣在不遠處乾擾密蒙的精神力的,此刻再次用出這個技法,感覺熟練了很多,籠罩的範圍也變大了。
不出意外,威靈在這片廣袤的山地中,發現了許多弱小的精神力,有些精神力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但無論多麼弱小的精神力,都是隸屬於一頭或大或小的變異獸的,沒有變異的野獸,就如同自然人,幾乎沒有精神力的存在。
最後,當載具接近當初遇到元寶的區域,發現了元寶的精神力。
那是一個銀色的光團,在這片區域的源靈世界中,熠熠發光。
威靈一聲輕笑,給這道光團丟出了一道信息:
“元寶,我是威靈,我和守宮還有其他人,路過此處,你的學業怎麼樣了?
這次我就不下來相擾,下次見麵,希望你能擺脫對雷電能量的依賴,能夠真正的走出大山,我們在雅西郡等你。”
峽穀中那個巨大的山洞內,巨大的白色斑紋的雲豹,懶洋洋地趴在石台上,腦子正在翻閱整理理解威靈給出的那些知識包。
很多知識,元寶覺得都已經融會貫通了,它對雷電術法也從本能施展,漸漸增強了很多的控製力。
但它始終還沒有解決,在沒有雷電的日子裡,從空氣中、自然界的萬物中,獲取遊離電離子能量的技法。
從某個角度看,元寶已經算是一個合格的初階術士,隻是,它自己也無法對自己的術法範圍進行分類,算是本源術士麼,好像不對,也不是威靈老師那樣的精神類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