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整齊的黃灰色工裝,加上一個青衣小童。
還有三個玄服的帝國術士,這種奇異的組合,出現在喀拉邦最大的賭城,怎麼看都覺得怪異。
有神識敏感的術士或者變異者,還能從這幾人身上,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們不免謹慎地離這幾人遠一點,甚至連視線的交流都試圖不要有。
還是那個白發的主管經理,恭敬地迎了上來,謙卑地躬身行禮,將眾人帶上了頂樓的穹頂大廳。
和上次看到的過道上遍布侍者服務生的狀態不一樣,眼下穹頂下的大廳,燈火通明,雍容與富貴的氣息依舊,卻沒有了多餘的人伺候著。
就隻有那個光頭、濃眉、三角眼的杜高,獨坐在金光燦燦的金座上。
主管經理將眾人帶進穹頂大廳,微微行禮,轉身離去,沒有忘記關上了巨大的門扉。
威靈等人進入穹頂大廳後,一言不發,就盯著杜高。
九雙眼睛看向了杜高。
奢華的環境和輝煌的燈光,掩蓋不了杜高臉色的灰敗。
杜高的神色愈發不堪。
慢慢的,杜高的眼神也變得有些閃爍。
他尷尬起身,走到雙手抱胸的威靈麵前,單腿跪下,卻一言不發。
威靈明白,杜高是擺明了是死是活都認帳的滾刀肉態度。
沉默了片刻,威靈丟出信息:
“上次我在這裡,算是給足了阿蘭貝爾的麵子,沒有得饒人處不饒人,我就想不明白,你是基於什麼想法,要將我們的信息透露給埃爾頓?”
三角眼中露出的神色有些哀求,不再咄咄逼人。
“是不是覺得,強龍不壓地頭蛇,就算猛龍過江也得留下幾片鱗,必須讓我們領教一下,這喀拉邦誰才是這地下世界的王者?
你是知道我們幾人身份的,身為帝國的門閥世家的核心子弟,但你依然這樣處置了。
你是看不起帝國,還是看不上這幾姓門閥世家?”
杜高鼻孔微微翕動,小心翼翼地回複了一道信息:
“表麵上,我風光無限,可是,實際上也算是喀拉邦執政廳布下的耳目啊,我也身不由己,必須彙報各種信息的……”
守宮冷冷的信息傳過來:
“意思是,你其實不是一條地頭蛇,應該算是看門狗?”
杜高默然無語,守宮的話雖難聽,但事實如此。
然後,他的三角眼中,映出了那枚巨大的暗金色金刀。
刀身開始升溫,隨即變成了金紅色。
溫度升到幾百度,淡淡的血腥味從刀身激發出來,刺激著杜高靈敏的鼻子。
即使麵對這熾熱的刀鋒,他竟然不敢微微動一下。
暗戰的結果他已經知道,五具機甲士全滅,損失近十名術士,將近二十名軍士死亡,他手下能打的,幾乎全部折進去了。
就連喀拉邦執政廳也開始扮鴕鳥,連善後都不敢及時去做了。
聽天由命罷,杜高微微閉上了眼。
然後就聽到威靈冷冷的語音信息:
“既然如此,狗爪子伸得太長,不是好事,幫你削掉一點,免得今後被削掉腦袋!”
一聽死罪可免,杜高猛地睜開眼睛。
隨即那道刺眼的金紅色在麵前閃過,在他奇異的眼珠上殘留了一抹亮麗的紅色。
“啪嗒!”
一根胳臂,掉落地麵。
斷口處卻沒有血痕,早就被超高溫度的金刀,將斷口處碳化了。
速度太快,杜高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
他身體一歪,失去手臂,重心變動,單腿跪地的姿態有點失控。
本能地穩住身體,杜高茫然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左臂。
斷口處已經被高溫碳化的縫隙,緩緩滲出點點血珠,黑底紅珠,煞是可愛。
一小縷金刀散發的蒼白鋨蒸氣,強烈地刺激著杜高眼部的粘膜,他感覺視線一陣模糊。
“接下來,你還有一個任務,今後每日,將這喀拉邦發生的,大大小小瑣碎的事情,按照重要與否排序,整理出五條信息,每日送達帝國在喀拉邦的觀察署,一日不可或缺,這件事就算這麼完結了。”
杜高一怔,恍然點點頭。
成為雙方的線人,生命的保障度,未必會降低,就算聯邦要清理自己,就得多考慮一下帝國的感受了。
柳西河與唐鬆草、朱忘憂對視一下,對威靈的安排非常感激。
這樣的話,觀察署的工作會輕鬆很多。
“不要試圖違抗或者陽奉陰違,否則,你的腦袋中,會有一個精神炸彈,將你的神識轟然炸開。
事實上,腦袋並不一定會像西瓜一樣爆開。
但我保證,你的意識,絕對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你會喪失自我意識,或許你會真的變成一條杜高犬。
弄不好,你會去吃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