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遊自然不會告訴小楊,你要是知道沉重的“風信子”速射槍在守宮的手中儼然一個玩具,就一定會換一種方式獻殷勤了。
威靈和守宮的體重,一踏上索橋,原本似乎輕微的晃動都消失了。
其他人沒有注意這個細節,小楊倒是注意了。
敏感而可靠的中階術士的素養,讓他多少有些疑惑。
就算威靈和守宮體重高於常人,隻能說明神性金屬使用較多,身體強度大,但也不至於讓晃動的索橋穩定下來。
其實這是守宮下意識地分析了體重和力量,瞬間計算了橋麵的振幅,一步就用上了巧勁,抵消橋麵的晃動,穩定了索橋的重心。
這一點,楊小蘗自然是無法猜到。
過了索橋,就走上了上山的道路。
沿途的土路邊,冰雪斑駁鋪陳。
大量的頂冰花似乎有了一定程度的變異,密集地生長,向著路人搖曳著美麗的尖瓣蓮花一樣的花朵,煞是可愛。
很快就進入了比較狹窄的隧洞。
圓弧的隧洞內部倒也乾燥和明亮,那些照明的燈具非常明亮。
威靈和守宮沒有覺得奇怪,身邊守著這樣一條大河,最原始的水能電站應該是有一個的。
支持他們做出這個判斷的,是他們聽到了若有若無的深沉的水流聲,迥異於外部自然河床上的水聲。
這個電站還是用了大夏的傳統舊技術,在河流的上遊引入水流進入山體內的暗渠,發電機組位於山體內部,對自然的破壞力度最小,抗災害能力也最強。
無數的細小的暗洞支洞中,不斷有好奇的大人和孩子躥出來,看著陌生的五人,竊竊私語。
看來,他們也是很少看到來自東方帝國的人,這場景充滿了喜感。
他們的衣著比較舊,但勉強還說得上比較體麵,麵色也沒有想像中的那般貧困。
威靈好奇地問那個領路的守衛:
“你們在春夏之交,是不是在外邊的山間種植玉米、土豆這類的糧食呢?”
“是的,這個季節外邊挺冷,也沒有農作物了,蔬菜類就靠山體內那幾個大空間的人工種植大棚了。”
隨即就看到了有幾處隧道的段落中,布滿了立體種植的各種蔬菜,使用了滴灌和人工模擬照明的技術。
五人微微點頭。
大夏人的種菜技術,舉世無雙,這樣的基本操作,在大湮滅前,全世界的國家和勢力,都已經普遍學習使用了這個技能。
隻是沒有想到,在喀拉邦這個高原峽穀間,竟然也有這樣的樣本存在。
不過,這樣的規模程度和種植技術,和雅西郡外的基地相比,那就小巫見大巫了。
沿途也發現了一些暗洞中,布置了諸多傳統的速射類型的防禦裝置,但隨著守衛的交涉,同時五人都沒有攜帶武裝,除了守宮背了一把巨大的連鞘大刀,看著就人畜無害,沒有引起重視。
最後,那名守衛,掏出了一個既方便又惹眼的東西,開始烏拉烏拉講話,應該是在彙報情況,請族長或者長老出麵接待客人。
這令威靈等人都有些吃驚。
那是一種古老的對講機。
在母星的電磁環境如此惡劣的情況下,使用如此古老的通訊工具,的確有些奇怪。
但真正奇怪的,還是通過了語音喊話。
在這個沉寂無聲的世界,語言已經是一種可有可無的東西。
看來,哈那人就算在部落中,也沒有足以跟上時代的信息支撐係統,念體的交流,也僅僅限於人員間的小範圍和近距離。
最後,五人到達了山體深處的一處大廳中。
燈火通明中,威靈看到了主座上那幾位白袍的老人,都包裹著白色的頭巾,長長的胡須垂落到胸前。
五人上前,微微躬身抱拳,威靈丟出了對所有人的信息包:
“尊敬的哈那人首領以及各位睿智的大人們,我們是來自東方帝國西海金屬商貿的代表,和貴族在喀拉邦的商辦西裡爾先生有過交涉,我們的期望和目的超出了他的權限,特來拜訪。”
在威靈的偵測中,幾個老人都可以歸結為中階術士,因為他們的精神體在源靈世界的大海中,熠熠發光,但還遠遠沒有到楊箬蘭、烏古瓦那樣,宛如真身的程度。
為首的老者眼神明亮銳利,和上座的其他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紛紛微笑起身,雙手下垂攤開,回了一個禮:
“哦,來自遙遠的東方的客人,你們的國土廣袤無邊,你們的帝國強大無比,你們的民眾宛如人海……
我們這樣的小部落,有什麼可以和你們互通有無的呢?”
“嗬嗬,您老的疑問,正是我們此行需要溝通的地方。”
威靈並不會因為對方的言語打斷了自己的節奏。
守宮放下那巨大的背包,擺在了眾人的麵前,並拉開了背包拉鏈。
由一個蒙著麵巾的女人背著背包,這符合哈那人的習慣,這個部族中,女性的地位,實在是不說也罷。
“這些都是隨意帶給貴族中小朋友的小禮品,不成敬意,請笑納。”
禮物的輕重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態度。
哈那人的部落之所以淪為遺民部落,多多少少和抱著舊有的傳統和習俗不放手有一定的關聯。
威靈等人的禮儀是符合他們的傳統的,也看得出對他們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