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靈是吧,你確認要在醫院觀察五天精神病人的各種表現?你是因為好奇還是自身比對?”
“不是好奇,也不是對我本人的精神狀態有疑問,純屬學術數據比對,嘿嘿……”
“那……好吧,居然有這種要求,如果你不是術士而是一名精神醫生的話也許我會更加信服。
這樣吧,短時間內你也許也得不到太多的病人犯病表現,我從醫幾十年了,也治療過幾百例的病人,他們的行為狀態我也有記憶數據。”
隨即,一個龐大數據包在威靈的識海炸開。
這是院長從醫幾十年遇到的精神病人表現特征,包括但不限於幻聽、幻視、受迫害、妄想、器質性精神障礙、精神活性物質或非成癮物質引起的精神障礙、精神分裂症和其他精神障礙、情緒障礙、歇斯底裡、異食癖厭食症、人格障礙、智力遲鈍、多動症等等,一共三百多種。
略一凝神,威靈已經將各種精神疾病的狀態分門彆類整理好,對院子展顏一笑:
“非常感謝,有了名稱和表象,我再觀察他們的腦波能量特征,這對我術法參考有非常積極的意義!”
院長丟出一個包含如此龐大數據的信息包,是其多年的信息積累,也是對威靈精神狀態的一個小測試,但是見威靈在如此短暫的凝神就消化了信息,也頗覺驚異,不由得收起小覷之心:
“無需客氣,配合術士的術法研究進階,也是醫院不容推辭的職責,那你請便吧。”
……
走在重症病房區,所有的病房基本上都是單麵透視的,在走廊上就對內部的病人狀態一目了然。
一個胡子拉雜的老頭在用左右手打架,他的嘴巴在勸架,但是左右手都很倔強,已經打得彼此難解難分,手指間鮮血滴落。
威靈看到老頭的旁邊就有一個智能的醫療機器,在老頭的手指受損到一定程度,就給予快速止血治療。
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大嫂,將頭在牆角一下一下地觸碰牆角,每碰四下,就轉頭詭異地笑一下。
是一種儀式?還是在取悅某種看不見的存在?威靈無法猜測她在乾啥,看著她重複了幾十次,驚異地發現其每一次的頻率和笑容幅度,基本上沒有差異。
一個大男孩,坐在地上,雙手交錯,雙腳互盤,似乎在拉著一根粗大的繩子在攀援,一次又一次的努力。
他似乎已經用儘了體力,大汗淋漓,卻始終爬不到儘頭,殊不知他其實僅僅是在病房內做出了攀援的動作而已。
一個年輕女子,認定自己是一隻小雞,蹲在地上,雙手背後,用嘴在地麵一下又一下杵著,似乎在啄米。
一個老年婦人,一直蜷縮在牆角哭泣;
一個揮舞手臂進行無聲演講的中年男子;
一個雙眼通紅的壯漢,拚命拍打牆麵怒吼;
一個在病房內躡手躡腳躬身隱蔽潛行,謹慎觀察四周的小個子男人;
……
從重症區到相對輕微的病區,麵對眾多的病人,威靈冷靜地觀察探測他們的腦波能量,觀察是否有暗能量影響大腦相應區域、乾擾腦波存在的可能性。
隨著他記錄每個病人表現出來的症狀和對應特征,心中反倒升起淡淡的悲憫。
就目前狀態,他在消化院長的信息後,雖說還不算一個稱職的精神類醫生,但至少已經有相當的醫療常識和經驗。
或許,即使不做一個術士,去當一名醫生,也是符合他心意的。
幾天後,威靈走出醫院,輕歎一聲。
最後的行程,在最底層的監獄區。
介於目前的帝國科技偵測能力,服刑的罪犯中少有冤屈之人。
走在沉寂的過道,陰暗的監牢內,一個個的罪犯似乎都很安靜。
真不知道是頸上的束縛環的威懾,還是他們都懺悔服罪。
麵對這些人性中的惡徒,在威靈的神識偵測察看下,做出一個判斷,他沒有看到哪怕一例,是真正有懺悔情懷的。
更多的是憤恨不甘,還有強烈的毀滅衝動和破壞、殺戮欲望。
威靈也有一絲好奇,不是基因技術已經到相當高的程度了麼,對決定“超雄綜合症”的那對染色體,帝國也無法做到在孕期前就去掉麼?
隨後的基本過程,大抵如此,那些不同狀態的罪犯,發現看守軍士陪著威靈慢慢走過,會本能好奇地睜眼看看外邊路過的人。
當他們發現是看守和陌生術士,其腦波能量的翻騰程度會有劇烈變化,眼神變得冷酷躲閃,而其身體特征竟然會表現得非常平靜。
似乎他們都已經做到身體滿不在乎,內心波濤起伏。
威靈對此大感興趣,他內心標定的卻是今後麵對俘虜,其精神狀態多半會如此,今後有機會留下活口可多多觀察。
……
時間過得比預料中更快一些,收獲與提升也遠比想象中更大。
等威靈回到二層小院後,不在外出後,他的神情舉止、眼神表情變得有些如同淵海。
清澈見底難言淺薄,深如淵海未必世故。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探、觀測、分析、整理如此眾多的腦波精神,正常的,不正常的,現實的,妄想的……
真讓威靈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直至多年以後,威靈都慶幸自己在術法的起步階段,去花了寶貴的一個月,高強度地分析了解人性和精神,讓他有了更多的術法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