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威靈倒地前的一刹那,他的右手即將最先接觸地麵。
而在右手接觸地麵之前,他竟然已經在傾倒的過程中,抽出了那象征術士身份的黑色佩劍。
他的右手緊緊握住劍柄,劍柄在地麵重重一戳。
晶格化的堅硬地麵竟然出現了幾絲裂紋。
巨大的力量令威靈的身體詭異地騰空而起,而且在騰空的同時,已經完成了身體姿態的調整。
威靈眼睛微閉,身形微躬,仿佛一條無骨的靈蛇,蜿蜒朝著那狙擊方位閃進!
那殘敵顯然沒有想到自己“必中”的一槍,竟然沒有乾掉對方這位術士,而對方竟然手持冷兵器蜿蜒突襲而來!
但是,對方通過威靈的身形變動,也斷定威靈已經中槍。
雖然沒有看到對手鮮血飛濺的情景,但是他有萬般自信相信,打中對手了!
威靈已經看到,殘存的敵人是位年輕的金發碧眼的男子。
他其實應該是早已身受重傷,嘴角、眼角和耳邊皆有尚未完全凝固的血痕。
金發男子緊緊盯著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飛速而來的威靈,眼神堅定而冷漠。
他迅速調整了槍口,再次鎖定威靈。
在威靈躍起改變路徑的瞬間,他預判了威靈的落點,同時再次施展了一次“必中”!
槍口一顫,大口徑子彈已經如約而去。
隨即,金發男子丟下槍,大口喘氣,眼睛微微閉上。
他已經耗儘了精神力,用儘了最後的體能。
先前的空襲,他非常幸運,沒有處在溫壓彈的中心位置,而是在爆點外幾百米的地方。
但是巨大的衝擊波,已經令他的內臟遭受重創。
為抗住那高溫和窒息,他將金靈術士的“金身”術法接連施展,這已經是金靈術士中,接近中階的術法,精神消耗極大。
可是,好不容易才退到外圍,還沒有等他緩過勁來,就發現了帝國民兵打掃戰場!
再次出現在眉心的針刺感沒有令威靈詫異,相反,這在他的預料之中。
在他銳利的目光中,他沒有看周圍的一切,而是緊盯著那顫動的槍口。
就在自己改變軌跡躍起的刹那,威靈看到了槍口的火光閃過。
正常情況下,人一旦躍起,就無法改變自己的行進方向和落點,因為沒有可提供受力的事物。
威靈自然也無法改變這個局麵,除非他能夠將局部的空氣凝固起來,或者在某個位置利用水靈術法變出一塊冰磚,變成可以承受力量改變方向的支點。
顯然威靈現在也還沒有這個能力。
敵人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
但是威靈依然躍起了,他算定敵人會將下一槍的準星放在他躍起後的落點上。
這是自己給對方的機會,由不得對方不這樣做,因為這是在這個距離點位上對方無法忽略的誘惑。
但是,敵人永遠算不到,威靈雖然無法改變身體的落點,但是他有改變子彈方向的支點。
他右手中的那隻佩劍,在槍口火光閃過的同時,已經在威靈的身前劃過。
一顆“必中”的子彈,在威靈的胸前,被如約而至的劍刃,高速切開,變成了兩塊在旋轉中斷裂、軌跡變換的金屬碎塊。
一塊碎塊飛向外圍,一塊碎塊斜著擊中威靈的手臂,甚至沒有破開他的製服。
這一切,似乎都在威靈的預計之中,殘敵的狀態如何,他不知道,殘敵的術士等級如何,他也無法通過一個低級的“必中”術法去判斷。
但是威靈知道,自己必須拉近距離,才有那麼一絲絲獲勝的可能性。
即便對手是中階的術士也是如此。
憑什麼?就憑自己強悍的體能,五靈俱全的本源術法能力、超級強大的計算能力,以及萬不得已是的“數據洪流”“頭腦風暴”。
這一切能力,都要拉近在對手五米之類實現。
就在威靈切開對手的子彈後,右腳落在了預定的位置。
猱身突進,行跡飄忽詭異,再也不給對手鎖定的機會。
短短幾息,彼此間的距離瞬間拉近到百米左右。
在威靈的預判中,在這個位置上,對手應該還有機會打出一槍,這也是對手可以利用槍械的最後一槍。
威靈甚至已經預設了動作,給對手開槍的機會,以及自己如何破解規避的策略。
然而這一槍卻沒有如約而來。
威靈心中凜然,更加謹慎,但是卻絲毫不影響他加快速度。
刹那間威靈已經和對方拉近到不到三十米距離。
威靈已經看到了那個金發男子斜躺的身形。
一隻冰箭、一道火球,伴隨著那黑色的佩劍,一齊朝著那背倚亂石的金發男子激射而去!
冰箭與佩劍幾乎同時刺入男子的胸膛,火球也在男子的身前爆開,令他立即麵目全非,身形破爛。
威靈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攻擊竟然無一落空。
通過如此情形,立即判斷出那男子其實早已遭受重創,打出兩槍後,就已經是油儘燈枯,無力回天。
站定身形,威靈冷冷看著那金發男子。
男子的雙眼已經閉上,滿臉血痕和焦黑,張大的嘴已經在大喘氣,明顯處於彌留之際了。
“……伊蓮……伊蓮……”
威靈眼角的餘光,看到宛童等人已經以突擊的姿態衝擊而來。
他舉起右手,五指一握,給夥伴們做出了“已經掌握”的手勢。
宛童等速度一緩,徐徐過來。
心念一轉,威靈對那金發男子施展了術法:
共情!
……
高聳入雲的聖音福山脈,萬年不化的雪峰緊接藍天。
碧綠的高山牧場,屋頂長滿厚厚苔蘚的木屋。
飛濺的溪流,溪邊戲水的金發少男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