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依然輕笑,好整以暇:
“嗬嗬,你難道還希望得到一個公正審判不成?你自己都是術士,你難道不知道術士對帝國意味著什麼?竟然將帝國的術士種子劫掠販賣?!”
土靈術士的眼中有了絕望神色,但依然哀求:
“你需要什麼,才能免我一死?再大的需求,我們都有能力補償閣下!”
黑袍男子微微搖頭:
“帶上束縛環,跟我們返回雅西郡,等候審判。”
土靈術士心知不能幸免,最後的理智告訴他,寧可死也不能被束縛環給禁錮。
一旦回到雅西郡,帝國有的是手段,讓他們交代一切,雅西這整條線都會被抹去。
他一咬牙,單腳跺地!
地下如有土龍翻身,一道巨大的岩刺閃電般破地而出,直刺黑袍男子的下身。
與此同時,一塊巨大的岩石,憑空出現在黑袍男子的頭頂上空,呼嘯而下。
黑袍男子的身形依然瞬間變得透明,戲謔地看著土靈術士,微微搖頭:
“哈哈,這般幼稚的手段!不能將身體能量化,永遠都是蟲豸!”
岩刺刺空,岩石落在地麵,砸出一個大坑。
土靈術士恍然間覺得心跳劇烈加速,渾身上下有了中毒的征兆,四肢變得僵硬,連頭顱都不能轉動了。
他僅剩的思維,判斷出了自己遭遇的術法:
“中階術士!木化術、生物毒素。”
黑袍男子隨意踏步,越過土靈術士,點點頭,徑直朝著三個孩子的位置走去,還不忘記丟下一道信息:
“有眼光!最後賞賜你一記,爆燃術!”
身後有轟然燃燒的聲音響起。
土靈術士化作一根燃燒的人棍。
黑袍男子走回到三個孩子的旁邊,見那守護的“勇武者”非常敬業地守在那裡,卻依然不滿意:
“程序都忘記了?”
“勇武者”軍士一驚,馬上明悟自己違背了戰術守則。
他立即低身,拿出三個銀白色的金屬“軟鞭”,套在三個沉睡孩子的脖子上。
“軟鞭”一陣錯動,發出細微的金屬扭曲聲音,變成一個貼合小孩脖子的圓環,環體上有個細微的指示光點閃動。
黑袍男子微微點頭,依舊教訓:
“雖然我們是為解救他們而來,但是,在戰場上,一切都有可能,必要的禁錮和製約,必須按標準程序執行。不能犯錯,不然,你今後終將犯下危及自己生命的大錯。”
“是,屬下知錯!”
“嗬嗬,不用稱屬下,你我互不統屬,都是西荒軍團同袍,不必如此客氣,你以前見過我?”
“勇武者”軍士依然非常恭謹:
“我認識先生的袍服,是帝國的術士袍,麵具是代表我西荒軍團中的特殊服役術士,專門對付不好對付的人。”
黑袍男子微微點點頭,看向不遠處。
販奴團的術士和軍士,已經被其他的“勇武者”配合著用武裝上的大口徑槍械一一乾掉,跑得最遠那個,已經被“青鳥”的機炮打成了肉末。
他微微搖頭:
“好了,你們任務完成,我的協助也實現了目標,將三個孩子帶回雅西吧……可惜,沒有販奴團活口,郡守大人要頭疼了。”
“勇武者”躬身抱拳:
“感謝先生協助。我見過先生,先生卻並不認識我,我來自李閥,遺憾沒有潛力成為術士。”
“哈哈……”
大笑聲中,黑袍無風而動,麵具男子身形緩緩消散不見。
……
幾日後,深夜,同一片山地,山林一片靜謐昏暗。
黑發青年睜開眼睛,入眼便是漫天的星光。
他發現,自己竟然是躺在地上的。
靜謐的夜色中竟然沒有天籟蟲鳴,四周高大的樹林映入眼簾,如同一圈站立的巨人,將他圍繞。
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
他可以肯定,自己不是所謂的穿越,因為他沒有任何自身的記憶,沒有任何有關他人、事件的記憶!
他陡然間驚坐起來。
在他身邊幾米處,還有一個俊朗的金發年青人,也茫然坐了起來,藍色眸子有些木訥。
金發青年身上灰白的亞麻布袍服,已經到處是破口,沾滿灰塵,一雙赤腳,仿佛已經走了很遠的路。
倆人彼此打量,麵麵相覷。
在這荒無人煙的高山森林中,兩個年紀相當的年青人,在夜間躺在同一處草地,怎麼看都有些詭異。
黑發青年發問:
“你是誰?”
金發青年有些茫然:
“我是訶黎勒,你可以稱呼我訶子。”
“你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不知道,我……我要去找到一些人。”
黑發青年的眉頭皺起來:
“那麼,你可知道,我是誰?”
金發青年訶子,看上去比黑發青年更加茫然外,還更多三分木訥。
他搖搖頭,緩緩起身。
一雙白皙赤足,與黑暗的泥土形成鮮明對比。
金發青年遲疑片刻,朝著西邊,緩緩走進黑夜的森林中。
……
此時此刻,在遙遠的西方,榮光之城,那間奢華和尊貴的書房內,須發潔白、眼眸暗綠的冠冕老者豁然起身,迷惘地看向東方。
他的眼神似乎穿越了無限的山川,看到了多出的一個暗紅的光點。
“這三十來個人物,他們代表了什麼?”
……
黑發青年依然坐在草地上,試圖找出更多的自我認知。
他卻不知道,也無法看到,此刻在他的身邊,有一個身型高大,長須及胸的老人,正含笑看著他。
去吧,去那萬丈紅塵中感受人間煙火。
老夫給了你堪比神祇金身的軀體,但願你能活出個人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