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站在雪山之巔。
其中一人身穿玄色長袍,看上去已是耄耋之年,須發潔白,兩撇長眉,墜落到臉龐,長須及胸,身形卻挺拔依舊,
另外一人與老年男子的個頭差不多,但看上去年輕很多,一副青年人模樣,金發藍眼,氣宇軒昂。
兩人默默俯瞰大地。
群山林立,雪線之下,林海蒼茫,萬類霜天競自由。
大風獵獵,衣袍翻飛。
片刻後,老人說道:
“核冬天已經過去,這世間已是滄海桑田,你我既然擅自解開人類的靈魂枷鎖,敞開了母星外圍屏蔽,天地大變已然開始,法師術士必然崛起,但願最終的結果,能如你所願。”
青年男子沒有回複,靜靜地抿著嘴,顯得很倔強。
幾息之後,青年男子平靜回答:
“是的,我確信,我是正確的,未來會見證我們所做的一切。
是到分彆的時候了,就按我們彼此的方式,去豪賭一場吧。
這些年,你我對彼此接下來的安排,應該都有推測和謀算,就看誰的手段更高明了。”
老人的神色有些悲憫,但還是默然點頭,愴然說道:
“你去吧,或許我們就此永彆,或許甲子之後,亦會再見。”
金發男子臉上浮現涼薄譏諷之意,對老人丟出一個信息包,隨即,他的身形陡然炸開,化作三十六團光團!
那些光團刹那間飛向天地間,有一團最大的,卻隱入源靈世界,倏然不見。
老人頗有蕭索之意,似乎對金發男子的選擇早有預料。
不動聲色間,老人查閱了對方最後的信息包:
“反正你我都奈何不了對方,就用這種方式告彆或者重逢,也算是兄弟一場,不做改變,結果你我儘知,何複多言。”
信息包中還有海量的影像畫麵與過往諸般,似乎真的在與老人做一場切割和永訣。
老人的雙唇有些顫抖,一行老淚流下。
……
芥子(太上)的慧體閃現在微醺亭下,默默地看著訶子。
訶子也神情複雜,看著芥子。
兩人竟然彼此深深地躬身對揖行禮。
太上歎息一聲,有些感慨:
“當年在那雪山之巔,進行告彆,那是神啟90年吧,到現在,整整四十八年了,好在,比我們預計的六十年要短一點。”
訶子點點頭:
“是的,提前這麼一點點時間,也沒有什麼卵用,那鬼東西,還不是一樣已經發現這邊的異常了?”
威靈想了想,沒有插話。
兩位都是監察者,是半神,是掌控整個母星的神祇代理人,在他們麵前,沒有自己插話的餘地。
訶子突然眉頭一挑,盯著太上:
“幾十年不見,你這樣玩弄心計的人,依然還是那樣的蠅營狗苟,到現在,我已經對往昔約定都了然於心,你竟然不以本體麵對我!
這就是你的坦誠?這就是你的同舟共濟?這就是你的兄弟之情?”
太上苦笑,沒有回答。
訶子突然暴怒:
“既然本尊已經收回三十五個承載體,基本目標已經實現,雖說沒有成為智慧法師,但通過那些承載體的曆世修行,就我現在的能力,已經有當年的水準,等我收回天才者,你還能與我抗衡嗎?”
太上搖頭:
“你我各有擅長,我根本就不會本源術法,也沒有本源能力,談何抗衡?”
訶子雖然惱怒,卻不失理智:
“這我知道,這也是那家夥當年製造我們的謀劃之一,祂無論麵對我們任何一個,還是同時麵對我們,都可以碾壓我們,這就是祂的陽謀!”
太上微笑點頭:
“我相信你的話了,裂體曆世,看來還是有一點長進的。當年的你,可想不到這些,就知道和我爭鬥,老夫當年就奇怪,祂是不是故意讓你的頭腦少一根筋,專門用來掣肘我。”
訶子氣笑:
“彆給我扯那些沒用的,以我對你的了解,你絕對是使用了什麼手段,將天才者藏起來了。
我先前融合輪回者後,搜索整個母星,竟然都沒有發現天才者的下落。”
太上微笑依舊:
“你自己的分割體,自己去找,誰給你那麼大的臉問我要?
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找到,我們不是還處在對賭競爭狀態嘛,我用什麼手段,都是我智慧力的表現,願賭服輸是基本的為人品質。”
訶子長長的金發陡然揚起。
威靈看得出此刻訶子已經非常生氣。
他能感應到源靈世界的咆哮狂瀾。
訶子的麵色變得鐵青:
“很好,你可真不愧是我親愛的大哥!你果然還是那般陰險狡詐,不過,等我找到你的本體,嗬嗬,我一定將那狗不理的玩意粉碎為最徹底的能量,完全湮滅在源靈世界。
當然,按照約定,你這慧體,可就要如約和我融合,讓我也成為神主那樣具有本源和靈魂能力,一舉突破半神,消滅那家夥。”
太上臉上的微笑不變,看著訶子的身形緩緩消散。
訶子一走,威靈立即恢複了本源術法能力。
剛想問問太上細節,太上就給威靈丟出了一個信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