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哥,你醒了!”田柾國的驚呼打斷了金碩珍的碎碎念。

林子謙蒼白著臉色,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差不多清醒了,隻有喉嚨像是火燒一般,發不出絲毫聲響。

“哥,你先坐下,我去給你端碗粥過來。”

甜酒果眼疾手扶著林子謙坐到沙發上,閔允其也上前來幫忙,正好不用聽大哥的碎碎念。

晚上金碩珍按照之前林子謙教他的方式熬了白粥,一直溫著,想著林子謙一醒就能吃上。

擔心白粥味道不好,還在上麵撒了些肉鬆和海苔。

林子謙病怏怏地半倚在沙發上,臉上帶著絲暈紅,睡得微皺的睡衣耷拉著,露出好看的鎖骨。

“先吃一點墊一下肚子,等下飯後才好吃藥。”

田柾國想要動手喂,還是被林子謙阻止了,“我是發燒了,不是不能動了。”

“是,你是發燒了,不能動的是另有其人。”金碩珍說完深深剜了一眼一旁假裝不存在的閔允其。

兩位病人默契地對視一眼,閉上嘴,乖乖吃飯。

吃完藥後林子謙愈發覺得暈暈沉沉,說著想眯一下,一粘枕頭就昏睡了過去。

夜裡林子謙睡得並不安分,反反複複地退燒發燒,田柾國幾乎沒有睡著過,稍有動靜就起來,用酒精給林子謙擦胳膊和手心,量體溫。

這是林子謙來韓國後第一次生病,來勢洶洶頗有些病來如山倒的架勢。

大部分時間意識都是昏昏沉沉,腳像踩著一樣,宿舍眾人商量著要將人送醫院時,林子謙阻止了。

“我隻是很久沒有生病了,睡一下就好了。”說完又抱著枕頭沉沉睡去。

就像是身體機能在代謝壞死的細胞,這場病到第三天時,突然好起來,林子謙也感覺到體力充沛。

原本要哄著逼著才能喝下小半碗的白粥,五分鐘就呼嚕呼嚕乾掉一碗,甚至還想要再來一碗。

“子謙。”

陽台上,林子謙剛掛斷家人的電話,就聽到閔允其的聲音。

不過是初秋,林子謙就裹上了羽絨服,帽子把頭遮得嚴嚴實實,隻留下小半張臉露在外麵。

“怎麼了,哥?”大病初愈的臉頰有些消瘦,蒼白的皮膚在夜色的襯托下幾近透明。

閔允其手裡捏著上次的鈔票,在這樣的眼神下,覺得手心有些發燙,原本想說的話卡在喉嚨。

“上次治療的醫藥費。”

鈔票被疊得整齊,被閔允其握在手心,帶了些許溫度,他低著頭不敢去看林子謙的眼神,“剩下的等兼職工資發下來再還給你。”

林子謙知道他要接過錢,無論是對他,還是允其來說。

這不是一份醫藥費,而是允其所有的自尊心。

他在被車撞到重重摔在地上,左手骨折時,沒有低頭。在被車主奚落,用錢砸腦袋時,沒有低頭,在被店主冷言冷語嘲諷的時候沒有低頭。

但是他知道如果林子謙不接過,他會抬不起頭。

“哥,剩下的等出道後賺錢了再還我吧。”

“好”

林子謙能收下這些,積壓在他心上的鬱結總算消散不少。

他想,最近他的身體大概又出了問題,總是無時不刻地想極端地結束一切,

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出道,全公司大概隻有他承擔不起夢想破裂的後果,也隻有他沒有絲毫退路。

可當夢想和現實的難題,同時向他壓來時候,他突然覺得幾近窒息。

“哥,手最近好些了嗎?”林子謙這幾天燒得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公司和宿舍發生了什麼事情。

閔允其手摔傷後,和公司請了長假,並且坦言自己麵對大學的學費,束手無策的窘迫。

方PD並沒有辭退他,反倒是願意承擔起他大學的學費,並囑咐他先好好休息養好傷。

“好多了,就是有點癢,忍不住想要去撓。”閔允其抱怨道。

“應該已經在恢複了,過幾天去複診吧,剛好我也去醫院看下。”林子謙抬著頭望著墨色的夜空,有些出神:“哥,如果不出道的話,你會做什麼。”

這是閔允其第一次見到林子謙如此脆弱的樣子,似乎風一吹,整個人都要飄散一般。

“大概會一直做地下rapper吧”閔允其繼續道:“那你呢?”

“我啊!可能去上學,按部就班地念書工作。”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現在的生活或許就是人生的最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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