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魯國派遣上卿公子翬前往齊國接文薑回來。齊國的僖公因為非常愛他的女兒,希望親自送她過去。諸兒聽到這個消息後,向父親請求道:“聽說妹妹將要嫁給魯侯,齊魯兩國世代友好,這確實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魯侯既然不能親自來迎接,就必須要有親人去送。父親您國家事務繁忙,不方便遠離,我不才,願意代為前往。”僖公回答道:“我已經親口答應要親自送女兒過去,怎麼能食言呢?”他還沒說完,就有人來報:“魯侯已經停在讙邑了,專門等待迎娶了。”僖公說:“魯國是一個崇尚禮義的國家,他們停在中間地帶等待迎娶,我擔心如果不去,會顯得不夠禮貌。所以我必須前去送女兒。”諸兒默默地退去了,而文薑的心中也感到有些失落。那時正是秋九月初,吉日已經臨近。文薑告彆了六宮的妃嬪眷屬,來到東宮告彆哥哥諸兒。諸兒擺上酒宴款待,四目相對,彼此依依不舍,隻有元妃在場。而且,他們的父
親僖公派宮人守候在旁,不能直接交談,隻能暗自感歎。在分彆的時刻,諸兒走到車前,單獨對文薑說道:“妹子你要小心,彆忘了‘叮嚀’這句話。”文薑回應說:“哥哥請保重,我們總會有相見的那一天。”僖公命令諸兒留守國內,親自把文薑送到讙邑與魯侯見麵。魯侯遵守甥舅之禮,擺下宴席招待他們。隨從們都得到了豐厚的賞賜。僖公向魯侯告彆,然後返回了齊國。魯侯將文薑迎娶到魯國成親。一方麵,齊國是一個強大的國家,另一方麵,文薑的美貌絕倫,使得魯侯十分喜愛並重視她。在第三天,魯國的大夫和宗婦們都來朝見君夫人。僖公再次派遣他的弟弟夷仲年到魯國進行聘問,並問候薑氏。從此以後,齊國和魯國的關係變得更加親密。這些事情就不再細說了。無名子寫了一首詩,專門講述文薑出嫁的事情。說:“從來男女慎嫌微,兄妹如何不隔離?隻為臨歧言保重,致令他日玷中闈。”
話分兩頭。再說周桓王自從聽說鄭伯假傳天子命令去討伐宋國,心中非常憤怒。他竟然讓虢公林父獨攬朝政大權,不再任用鄭伯。鄭莊公得知這個消息,心中怨恨周桓王,一連五年沒有去朝見。桓王說:“鄭莊公太不守禮儀了!如果我們不懲罰他,其他人也會學他的樣子。我決定親自率領六軍前往,懲罰他的罪行。”虢公林父勸諫道:“鄭國有著曆代卿士們的功勳,今天奪取他們的政權,才導致他們拒絕來朝。陛下應該下詔征討他們,而不必親自前往,這樣會有損天威。”桓王勃然大怒,臉色陰沉地說:“鄭莊公一直在欺騙我,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已經發誓要與他**!”於是,他召集蔡國、衛國和陳國的兵馬,一起發動戰爭,進攻鄭國。當時,陳國的國君鮑剛去世了,他的弟弟公子佗(字伍父)趁機弑殺太子,篡位自立,並諡鮑為桓公。但陳國的百姓們並不服從,紛紛逃散。周朝政府派遣軍隊征討,公子佗剛剛登上王位,不敢違抗王命,隻得召集車徒,派大夫伯爰諸統領軍隊,向鄭國進發。蔡國和衛國各自派遣軍隊跟隨征伐。桓**命虢公林父率領右軍,將蔡國和衛國的軍隊歸入右軍;任命周公黑肩率領左軍,將陳國的軍隊歸入左軍;桓王自己統領中軍,左右軍隊互相策應。
當時,鄭莊公得知周朝的軍隊即將到來,便召集各位大夫商討對策,但所有的臣子都不敢率先發言。正卿祭足終於說道:“天子親自率領軍隊來討伐,因為我們不朝,這是理所當然的。我們不如派人去謝罪,將危機轉化為機遇。”鄭莊公憤怒地說:“桓王剝奪了我的政權,現在又派兵來攻打我,我們三代人勤勤懇懇地為王室效力,如今卻都要化為泡影。這次如果我們不挫敗他們的銳氣,國家社稷就難以保全。”高渠彌說:“陳國和鄭國一向和睦,他們派兵援助我們是不得已的。蔡國和衛國與我們有舊仇,他們必然會儘力相助。桓王親自領兵,憤怒之下銳不可擋,我們應該加固城牆等待他們,等到他們的士氣衰退,我們再選擇是戰是和,就可以隨心所欲了。”大夫公子元進言道:“以臣子對抗國君,在道理上是站不住腳的,應該儘快行動,不宜拖延。儘管我才能不足,我還是想獻上一計。”莊公問道:“你的計策是什麼?”子元回答說:“既然王師的軍隊已分為三路,我們也應該分三軍相應對。左右兩翼的軍隊都要組成方陣,讓左軍迎擊他們的右軍,讓右軍迎擊他們的左軍,主公您親自率領中軍去對抗天子的軍隊。”莊公問道:“這樣做一定能勝利嗎?”子元回答說:“陳佗剛剛篡位殺害了國君,國人都不順從他,勉強接受征調,他們的人心一定不穩定。如果我們命令右軍先去攻擊陳軍的陣營,出其不意,他們必然會驚慌逃跑。接著再命令左軍直接奔襲蔡、衛兩國,蔡、衛兩國聽到陳軍失敗後,也會潰敗。然後我們合兵一處攻擊天子的軍隊,一定會取得勝利。”鄭莊公說:“你對敵情了如指掌,一定會大有作為的!”就在他們商議的時候,疆吏報告說:“周朝的軍隊已經到達了繻葛地區,三支軍隊之間的聯係非常緊密。”莊公說:“隻要攻破其中一個營寨,其餘的就不足為慮了。”於是他派大夫曼伯率領一支軍隊作為右翼防禦;派正卿祭足率領另一支軍隊作為左翼防禦;自己則親自率領上將高渠彌、原繁、瑕叔盈、祝聃等人,在中軍樹立起“蝥弧”大旗。祭足進言道:“‘蝥弧’大旗是用來戰勝宋國的許國的。打著‘奉天討罪’的旗號去討伐諸侯是可以的,但要去討伐天子則不合適。”莊公說道:“我沒有想到這一點!”立刻命令用大旆替換下來,仍然讓瑕叔盈執掌。把“蝥弧”大旗存放在武庫中,從此以後不再使用。高渠彌說:“我觀察周王,他頗知兵法。今天的交戰,不像尋常之戰,請允許我擺出‘魚麗’陣。”莊公問:“‘魚麗陣’是怎樣的陣法?”高渠彌說:“甲車二十五輛為一偏,甲士五人為一伍。每輛車搭配一個偏在前麵,另外用甲士五人一伍的編製緊跟在後麵,填補陣列中的空隙。如果一輛車損失了一個人,對應的伍就立即補上,這樣隊伍就會不斷前進,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