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有看到江寂嗎?”
銀竹回答得很快:“沒有。”
除了阿冬,他再沒有看到其他隊員,倒是看到玩家榜單上的幾個高手,能死亡率如此高的‘應聘’裡活下來的,都不是蠢貨。
薑遙沉寂了一會兒,終是將電話蠱掛斷。
她半張臉被猩紅血光覆蓋,另半張隱沒在陰影裡,眉頭微蹙。
江寂的安危,她並不擔心,他前身是驚悚世界裡的執法者,遇到危險也能迎刃而解,憂心的是……
《義塔》七十詭域的一切猶記,江寂情況和他們不同,直接打入總部,成為其中一員,直到最後才會認出來。
薑遙怕這一次,江寂也成了怪物們的一員。
之前是陰師,也是人,保存著人的意識。
但這一次,《溶洞》最不缺的就是怪物,她擔心江寂變成無皮怪物這樣的殘次品,沒有任何意識,隻知殺戮。
她揉了揉發澀的太陽穴,思考太久腦子會漲。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鈴鈴鈴——”
尖銳刺耳的震鈴聲響起,像是在頭頂上方響一樣,吵得耳膜刺痛。
薑遙看到那盞人頭製成的燈從血紅色變成慘白色,照映在漆黑洞壁表麵,光源被吞噬,沒有一絲光澤反射出來。
眼睛長期適應血紅色的光芒,突然接觸如此明亮的白光,有幾秒晃眼,她抬手揉了揉,餘光觸及從睡夢中蘇醒過來的蘇敏。
受詭域影響,蘇敏閉眼便睡著了,但做了一夜的噩夢,精神狀態不怎麼好,而且腿上的傷也有些惡化。
空氣潮濕,不利於傷口愈合,她生命值沒過千,自愈能力不夠,惡化很正常。
薑遙帶了食物、香、蠟燭,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唯獨沒帶藥。
她不需要藥,幾千的生命值,即便是重傷,在一定時間內也能自主痊愈。
所以看到蘇敏惡化的傷勢,也是無能為力。
“沒什麼事,你不要擔心。”蘇敏臉色略顯蒼白,將褲腿放下來,安慰著她說道。
薑遙看她明明痛得冷汗直冒,卻還有空安慰自己,眼神多了一絲複雜情緒。
沒時間浪費,鈴聲響起,就要離開洞穴出去。
薑遙前一腳剛踏出洞口,麵前較為寬敞的洞裡響起一道比鈴聲還要刺耳的尖叫聲。
是一個體型偏胖、戴著一副眼鏡,臉上長滿青春痘的男生,捂著嘴巴,驚恐地看向前方,身下被尿液淌濕。
一晚上大多玩家即便尿急也隻能憋著,不敢離開洞穴。
男生就是其中之一,當看到肚皮撕破、內臟掏空的兩具屍體時,尿都嚇出來了,哪顧得上其他。
聽到他尖叫的幾個新人玩家儘管早有準備,依然被嚇得不輕。
赫連音裝作不識薑遙,但住在她隔壁洞穴,不動聲色地走到她一旁,與身邊的人格格不入,臉色平靜無瀾。
所以在看到嚇出眼淚的薑遙時,赫連音下意識伸出手,所幸反應及時,手頓幾秒又猛地收回來。
薑遙蒼白的臉頰淌出兩行透明淚水,眼圈泛紅,眉眼緊皺,背對著屍體小聲抽泣。
“嗚嗚。”
像是被嚇到,又覺得死掉的人可憐,不忍地流淚。
赫連音哪裡見過這樣的隊長,手指猶豫抬起又垂落,要不是了解隊長,她都以為隊長真的在哭,在為那些死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