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不到疼意般劃一道口子,接著又熟練地撕出一張布,纏在上麵止住血。
疼痛使她清醒,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麵無表情地說。
“不能睡。”
黑暗接著說。
“我幫你守著,你睡吧。”
薑遙瞅了黑暗一眼,問:“為什麼幫我?”
黑暗陷入沉默。
薑遙不信任何人,即便是黑暗也一樣,她依然沒有睡。
不睡不會死,但睡了一定會死。
手臂的疼痛漸漸淡去,不如第一次,疼痛能夠持續一整夜。
她不得不解開布條,往舊疤上用力劃了一刀。
痛。
意識也更加清晰。
發現——哪裡有什麼黑暗,無非她在深陷黑暗中的一絲臆想罷了。
..
夢醒,已是夜晚。
薑遙垂眸,望著戴在脖頸上的霧石,伸手碰了碰。
貼著肉,殘留著一絲溫柔。
夢裡的細節已然變淡,她記不起來太多,隻記得夜晚太黑,手臂太疼。
薑遙情不自禁掀開袖口,手臂的皮好似新生過一般,已經不見一道疤痕,但疼痛似乎一直刻在骨髓裡,隻是碰到手臂皮肉,便帶來刻骨的疼。
她抹掉額頭的冷汗,一股香味鑽入鼻腔。
六八道菜反複熱了好幾遍,阿冬擔心氣味吵醒她,還特意關上了廚房的門。
沉浸在熱菜之中的阿冬聽到門口的動靜,不禁回神看去,注意到薑遙打開門,倚在門邊看著她。
“阿遙、阿遙姐,你醒啦。”阿冬還是不太習慣說話,支支吾吾說半天,才說幾個字。
她連忙去端微波爐裡的熱菜,指腹被燙到也沒放下,急匆匆放到廚房外的餐桌上,忙把指腹貼著耳垂,呼哧呼哧。
“燙到去淋冷水,摸耳垂沒用。”薑遙將另熱好的五道菜一同端到餐桌上。
阿冬淋完燙到的指腹,薑遙盛了飯坐在餐桌前,問她:“你吃了嗎?”
阿冬點頭:“吃、吃了的。”
不是客套話,做好飯後,她自己先吃了一碗,然後一直待在廚房裡,菜冷了熱菜,循環往複。
薑遙胃口大,一桌子菜都進了她的肚子。
等她吃完,阿冬才將寫好的紙條,推到她眼前。
‘江會長聯絡我,問我們在哪,我沒有告訴他,想等阿遙姐你醒了再說。’
薑遙看到前半句心臟莫名顫了幾下,直到看完整張紙條,提起的心終於放了下去。
她抬手輕拍了拍阿冬的肩膀。
“乾得不錯。”
至少現在,她還不知道怎麼麵對黑袍的分身江寂。
麵對不了,就先放著吧,反正也不急這一時。
薑遙擺爛地想著。
不過對於重要事情,她沒有馬虎,睡之前給沈白鶴發過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