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昇聽這話也跟著笑了幾聲,暗暗動了心思。
謝識琅早回過了神,方才與趙啟聊著朝政,腦子不自覺就想到了謝希暮,當真如趙玥所言,像是給他下了什麼蠱。
“官家,您和太後就莫要笑話臣了,不過是最近沒歇息好。”
謝識琅淡聲回答。
“你從祖父可給朕吱聲過,聽說看上了張太尉的閨女?”趙啟笑道:“門楣比你謝家低了點,但聽說那張家姑娘生得一副好相貌,與你應當相配,春狩她應當也會去,你可得好好與人家見一麵啊。”
趙昇、趙玥也見過張木華,隻覺得這人像男人婆,說什麼好相貌,他們完全欣賞不來。
故而兩人都齊齊不說話,免得浪費皇帝興致。
“官家,先談政事吧,臣的私事,臣心裡有數。”
太後瞧得出來,謝識琅對張木華沒多少心思,故而打圓場:“隻當瞧瞧,若是不喜歡,隻當交了個朋友,這事兒不著急,總得挑個最好的。”
太後和趙啟都是看著謝識琅長大的,謝家滿門幾乎都死在了戰場上,隻剩下了一個謝識琅孤零零的,他們是真心憐謝識琅孤苦的。
“對了,正好他倆都在這兒。”趙啟笑眯眯問:“十郎,你覺得昇兒和玥兒哪個更適合辦春狩這差。”
辦春狩這可是肥差,距離春狩的日子隻有大半個月了,趙啟卻將決定權扔給了謝識琅。
趙玥嗔道:“父皇,兒臣可想多玩玩,春狩這事兒累死人了,可彆扔給兒臣。”
趙昇亦推:“兒臣能力不如玥兒,還是讓玥兒來比較好。”
兩兄弟你來我往,謝識琅亦沒有推到任何人身上,“臣以為,兩個皇子德才兼備,無論是誰,都可擔此大任。”
“你呀,慣不會得罪人。”趙啟揮了下手,“那便你們三個一塊吧,明日便去西山劃一下狩獵的地方,準備祭祀。”
謝識琅頷首,“是。”
*
謝識琅與幾個皇子去西山已有八九日,這日老族長招來了謝希暮和謝樂芙,言她們年歲不小,都該多去參加些宴席,對日後婚事亦有助益。
翰林院李學士家中老母耄耋大壽,也請了老族長。
謝端遠年紀大了,不願走動,便將這事托付給了謝希暮,讓她領著謝樂芙去赴宴。
謝樂芙喜歡這種熱鬨的活動,大壽那日亦是神采奕奕,獨獨謝希暮,精神不太好,靠在馬車裡睡了幾刻鐘,醒來還是懨懨的模樣。
謝樂芙雖說討厭這人,但上回謝希暮給她買了胭脂一事,還是很得她心的,見謝希暮難受,嘟囔了聲。
“一天到晚病歪歪的。”
謝希暮也不計較,“自小身子便不大好,讓阿芙見笑了。”
謝樂芙哼了聲,與這人一同入府,李家老夫人身子倒是硬朗,與一群婦人在一塊誇耀著官家禦賜給她的生辰禮。
謝希暮乖順地坐在席末,謝樂芙是坐不住的,見未開席,被一旁的討論聲吸引了注意力。
是李家三姑娘在同姐妹們聊天,見謝樂芙看過來,招手笑道:“謝姑娘。”
李三姑娘上回與謝樂芙在郝家見過,是明慧的跟屁蟲,謝樂芙有點印象。
隻見李三偷偷瞥了眼謝希暮,對她笑道:“你姐姐身子不太舒適?”
她昂了聲,吐槽:“她總病怏怏的,沒意思。”
李三與好友秦家五姑娘對視了一眼,將手邊的酒杯遞給謝樂芙,“這是人參酒,對女子身子有助益,不若謝姑娘拿過去,給你姐姐暖暖身子吧。”
謝樂芙瞧了眼人參酒,液體通透乾淨,還透著一股誘人的香氣。
她平日最是好吃,這回是忍著將酒遞給了謝希暮,沒好氣道:“喝,她們說對身子好的。”
她們?
謝希暮瞥了眼謝樂芙來的方向。
曉真在背後低聲:“李三和秦五都是明慧一塊玩的,姑娘當心。”
謝希暮聞言,接過了酒,一股奇異的味道鑽入鼻腔,倒的確誘人。
“你喝不喝?不喝給我喝。”謝樂芙瞪著她,一副凶巴巴的管家婆模樣。
謝希暮笑了聲,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多謝阿芙關心姐姐。”
不遠處的李三與秦五對視了一眼,眸底都帶了些意味不明的笑。
不一會兒宣布開席,謝樂芙重新坐在謝希暮身邊,端酒菜的下人如魚貫而出,從謝希暮身後經過。
謝樂芙吃得不亦說乎,根本沒關注到,謝希暮蹙眉扶上了額,儼然是身子難受。
李三瞧了幾眼,好心詢問:“謝姑娘無事吧?”
謝希暮眸子惺忪,麵頰漲紅,“三姑娘,我頭有些暈。”
李三呀了聲:“莫不是吃醉酒了,李家給女眷在後院備了廂房,我讓我家侍女送你過去。”
謝希暮被李三的侍女攙了起來,腳步失重踉蹌,隱約感覺袖底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