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煬笑意更深,“那新兵你也認識的。”
她聞言一愣,思忖了好半晌,思及她的人脈除了蕭煥,似乎並未涉及軍中之輩。
忽而。
她靈光一閃,睜大了眼,“張姐姐。”
“嗯。”趙宗煬驕傲地揚了下巴,就好像在河間府擊退耶律維的就是他一般,“就是你張姐姐。”
她心底一喜,“太好了。”
先前鼓舞張木華從軍並非是她隨心所欲而為,張木華此人坦坦蕩蕩,行得端坐得正,謝希暮並不是這樣的人,但並不代表她不欣賞這種人。
甚至,她比任何人都希望瞧見張木華發光發采。
可女子於世,始終要比男人艱辛一些。
張木華能走到今天這一日,一定吃了不少苦頭。
“不過……”
她眉宇間又染上了幾分擔憂,“張姐姐是姑娘的事,若是被諸葛大人發現了,可如何是好?官家是要提拔張姐姐的,姐姐若是跟那些兒郎們一樣入朝為官,征戰沙場,隻怕是欺君之罪。”
“姑娘又何妨。”
趙宗煬聽到這話有些不喜,“世上不管男的女的哪個不是從姑娘的裙裳底下出來的?若是父皇追究,那才是他心胸狹隘,況且有我兜底,華子不會有事。”
她瞧趙宗煬的模樣,忽然對謝識琅扶持他的決定多了些敬重,更多了理解。
謝識琅並非隻看重趙宗煬的品性,同樣欣賞這人對待世間之事、世間之人的觀點和包容。
這樣的帝王方能海納百川,使朝廷更新換代。
“兄長此言甚好。”她今而聽了兩樁好消息,唇角笑意更深了。
趙宗煬餘光一掃,瞧姑娘手邊擱置的似乎是一件男子寢衣,不過上頭尚且有針線,一瞧就是還在繡。
“這是你給十郎繡的?”
趙宗煬眉頭一抬,眼神裡登時多了些促狹,“難怪旁人說成婚好,連你家十郎那個古板的,自打成婚後都是滿麵春光,合著是有賢妻相扶,他自得輕鬆,連衣衫都不必費心了。”
她聞言忍不住羞赧起來,將衣衫往後藏了藏,“兄長可彆說出去,他還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外間簾子被掀開,送進來一陣略顯冷冽的鬆香氣,夾雜著雨後草腥味,謝希暮飛快將衣衫往被子底下藏好。
謝識琅從紫宸殿出來本可以快些回家,不過他留在兗州城收尾的部分暗衛送來了一個傷者,身份特殊,聽說那日還救下過謝希暮。
他才去見過那人,匆匆回來,就聽見朝暮院主屋內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