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識琅眼前蒙上了一層血紅,溫熱濡濕的液體沾上他的衣衫,臂膀被謝希暮緊緊抓住往後推,那張老五見關鍵時候,女子推開了謝識琅,心生恨意,將劍狠狠刺入了女子身體。
“希兒!”
謝識琅低吼了聲,將女子抱在懷裡,拔劍劈向張老五,頭顱應聲落地,可懷裡的女子亦沒了意識,像是失去生命的蝴蝶,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
謝希暮的意識昏昏沉沉,眼前好像閃過了白光,幾個人的麵龐在她眼前相繼晃蕩過,又很快消散,她的身體好像化作了一縷輕煙,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繼而陷入混沌之中。
軍醫在帳子裡進進出出了一整夜,謝識琅守在榻邊,一整夜都沒合過眼,隻能瞧見一盆盆乾淨的清水端進來,又被染成了紅色,端了出去。
他盯著榻上人,瞧早間還對他撒嬌討好的小姑娘,此刻毫無聲息地躺在床上,汩汩血流從她腹間淌出來,由心而發的冷意遍布他的全身,他隻能緊緊攥住了謝希暮的手,感受她腕上微弱的脈搏,才能撐下來。
阿梁盯著自家主子,第一次見男子害怕得渾身發抖,甚至中間還暈倒過去兩次,軍醫勸說謝識琅去休息一陣,男子卻不聽,執拗守在床邊。
帳子外是兩軍相交的廝殺聲,還有戰鼓擂動的聲響,蕭國舅在康王分神追捕謝希暮的時候,趁機發動大軍攻下了兗州。
康王懦弱了一輩子,手裡就算有兵,也不會使。
兗州城在他手裡不到一日,又重新被奪了回去。
直到最後一刻,康王心裡都還有幻想,卻等了又等,等蕭國舅將他抓住關押起來,都沒等到北齊的人來增援。
康王這才知道,是北齊和趙昇騙了他。
蕭國舅聽到謝希暮受傷的消息趕回來時,又過了一天一夜,謝識琅仍守在女子身邊,未合過眼。
好消息是謝希暮的血止住了。
壞消息是軍醫在謝識琅給女子服完藥後,才向男子稟報的。
帳外一片寂靜,曉真守在了謝希暮帳子裡,軍醫朝謝識琅稟報:“相爺,夫人的命是保住了。”
謝識琅凝聲:“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