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希望雨後能見彩虹。
但陸清明白,
天邊的彩虹遙不可及,
甚至幾年難得一遇。
因此,他低下頭,
尋找雨坑中散落的油彩。
——《病嬌妹妹》·卷五·“彩”。
…
…
“蘇靈。”
“嗯?”
“今天上過香了嗎?”
“當然。還願香。”
雨中。
少女撐著黑傘,另一隻手挽緊“他”的手臂,
二人以相同的頻率,邁步向前踱行。
“安心。你忘記的事情,我都會替你做完。”
蘇靈聲音輕柔。
“我不是忘記,是知道你會完成。”
“哥哥說是,那就是。”
她不與他辯駁任何。
畢竟自打發現哥哥精神狀態出現裂痕後,她便完全由著他的意、順著他的心而行動,
宗旨是,讓他的心情維持在一個穩固值,這樣可以更加持久的對抗“軀體化”。
隻有患者才懂自救之法,並以此渡人。
蘇靈想要的不多,僅是哥哥能夠順利的活下去、順利走完下半程,並儘可能減少軀體化帶來的痛苦。
隻要能做到這點,無論付出何種代價,她都願意,哪怕忽略自己。
【醫生做不到的事我來做。】
【畢竟糖花都有辦法讓哥哥得到治愈,我也一定可以。】
【我必然可以。】
在某些事情上,蘇靈不會服輸。
從小到大,她離“輸”這個字眼都非常遙遠,甚至有些陌生。
任何領域,學習也好,品位也罷,穿搭也好,手段也罷,她都是全方位碾壓於同齡人的,且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擇手段,投資自己”。
這種“投資”,是一種競賽級彆的自我提升和武裝執行,具體體現在生活的各方各麵——
比如學習一樣新東西。
學透為止。
——
“哥哥,我已經通知她們,會提前半小時到。”
她麵無表情的挽著他走向小區北門,目光眺向遠處,似在搜尋著自家的“專車”位置。
“嗯。直接去參天吧。”
參天是預約好的港茶餐廳的名字。
陸清看了眼太陽。
飄飄灑灑,
晴天雨。
時間,大概在午後。
陽光穿透雲層,努力的綻放著虛弱的光線。
哪怕雲團彙聚,也仍不放棄。
“好。”
蘇靈餘光瞄了他一眼,旋即立刻收回目光。
今天的他,穿著稍微正式的服裝。
領帶是自己替他係上去的,襯衫是親手為他熨過的,鞋是親自給他訂購的,頭發是自己站在他身後幫他吹乾的。
唯獨可惜,適合今天穿的大衣被隔壁偷腥貓偷走好久,至今未還。
不得已買了新的,用校供西服裝點了哥哥,讓他看上去更加順目。
蘇靈不敢多看。
“今天沒人請假,對嗎?”
陸清若有所思,問道。
“嗯。她們巴不得立刻衝進哥哥家裡,怎麼可能在這樣的節骨眼請假。”
蘇靈心說,天塌了都能被那幾隻餓貓撐起來,這種意外是不存在的。
“哥哥今天狀態如何?看你上午一直在碼字,眼裡全都是紅血絲,這幾天似乎也睡很短,一直在籌集靈感。不要緊嗎?”
她稍有擔憂。
“嗯。”
陸清點了點頭,“眼睛的事彆怕。滴了七葉洋地黃雙苷,疊加玻璃酸鈉和可樂必妥,既殺菌又消炎,還緩解了眼肌肉疲勞,三重療效對症下藥,再不舒服就是彆的問題了,不能怪眼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