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咚。
——
當陸清躺在腦電波檢查室,被儀器夾住耳垂,躺進類似CT機一樣的罐狀設備——
他並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身邊的某個小東西已經被破了大防。
這座城,除了自己的妹妹外,又多了一個痛苦的人。
糖花:2/0/0。
——
“護士,好了嗎?”
“再等下,閉上眼睛,休息會。彆急。”
護士坐在辦公桌前,伸手拉上了這半邊屋子的簾子。
“好的。”
陸清繼續靜躺。
難得的,在醫院這種地方,享受到了片刻的、絕對安靜的時光。
腦電波檢查是很奇妙的。
用類似夾子的東西夾住兩邊耳垂,人鑽進設備,然後測出神經遞質的各項數據。
講道理,上次來看時,閆主任也給自己開了這項檢查,但自己沒查。
交了錢,也沒查。
負責的閆毅醫生下班後打了電話詢問,小夥子為什麼不查?
陸清說“不想查,所以不查”。
叛逆的言論直接被閆醫生標注為“輕度抑鬱、中度焦慮、患者拒絕配合”。
這次,乖乖躺在了這裡。
沒有什麼感覺。
也沒有什麼抗拒心理。
蘇靈等在外麵,下一個做的是她。
現在,是難得的放空時間,類似於冥想——
“在陌生的場合平躺,更容易因對環境的新奇感而陷入前所未有的平靜狀態。”
很快。
一眨眼的功夫,護士拉開了簾子,讓陸清下床。
“結束了,一小時之後取結果。”
“好的,謝謝。”
明明是長達十幾分鐘的檢查,陸清卻覺得時間一晃而過。
護士卸下了他身上的器具,看著他走下去拿回手機等金屬製品,而後重新鋪上了一次性醫療單布。
蘇靈隨後而入。
“彆擔心,我在這裡等你。”
他已完全搞混了誰才是值得被擔心的對象,隻是在妹妹意味不明的眼神中,走到了門口,側身靠牆,緩緩蹲下。
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放空大腦,
看向手機。
嗡嗡、嗡嗡嗡。
手機亮起。
雙目無神的端起屏幕,拇指解鎖,
見是林睦發來的消息。
【晴桑,在乾嘛?你最近身體怎麼樣,還好嗎?】
雌小鬼心裡藏不住事,得知他犯病以後,根本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手,忍不住發來消息。
【我很好,你呢?】
陸清簡短回複。
林睦:【我也很好!對啦,我返校啦,我上了一周的課,嘿嘿,雖然什麼都沒學會,但還是很開心!你不用擔心我哦。】
陸清:【是嗎?交了新朋友嗎?】
林睦:【交到啦!大家都對我可好啦,嘿嘿……而且我還有了新的隊伍邀約,有個學妹明天找我去KTV唱歌,就在城開的暗夜貓,嘻嘻,她想當主唱來著,到時我看看她菜不菜,不菜才配當我的vocal,誒嘿嘿。】
“啊……”
陸清目色一凝,【有隊了啊?】
林睦:“是的,我想著,先在不怎麼樣的隊裡練一練,等以後變強了,才好意思找你一起……雖然、雖然不知道你還願不願意繼續做歌,也不知道之前答應過我的話還算不算數……”
雌小鬼打字慢,所以遇到信息量大的話就會發語音,往往這種時候,都代表著她在說最關鍵的話。
【組隊……啊。】
陸清放下手機,心中回憶——
曾幾何時,自己的三人隊裡,那種多說一句話都容易出現問題的複雜關係。
人這一生,有所得,就必定會有失去。
有相遇,當然也會有分離。
隊伍都是暫時的,隊伍沒有真正能夠走到最後、走到人生儘頭的。
林睦是個好孩子,她加入過隊伍一次,然後被踢出了隊伍,形單影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