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半。
十八號診室門前的電子通知牌上,亮起了【就診人:陸清】的名字。
“哥哥,用我陪你進去嗎?”
“不用,我看我的,你看你的,然後我們再比對一下就行。”
陸清拿著空白病曆本,叮囑妹妹好好待在門口等候,不許亂跑。
“那好。”
蘇靈乖巧點頭。
她明白,兩人一起進去看病,閆醫生會不知道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患者,容易出現不太自然、有些話因顧忌而不好直說的情況,這樣不好。
而若前後進去,各看各的,然後一起去做檢查,就沒什麼問題了。
“哦對,糖花她正在上樓,我告訴了她具體位置,一會她來了你就讓她等我就行。”
“好。”
蘇靈繃緊小臉回應了句。
一切準備就緒。
陸清拿著機器碼,醞釀過情緒,推開房門,走進診室。
——
哢噠。
反手將木門關閉。
不知怎的,進房看病,竟讓陸清鬆了口氣。
入眼可見,這是一間十來平米的診室——
診室裡有一桌、一櫃、一床、二椅。
桌上擺著老舊的工作用電腦,桌前端坐著一名戴著老花鏡的副主任醫師。
“你好,坐。”
“閆醫生好,我叫陸清。之前來過。”
“啊。”
醫生閆毅略微抬起頭來,打量起了眼前這名麵熟的小夥。
“您不記得我了吧?我隻來過一次,而且已經隔了兩年了。”陸清說道。
“嗯,確實記不住了。每天看病的人太多,如果不是病情非常有特色的患者,我不可能全都記下來。”
閆主任從胸前的兜裡薅下彆著的圓珠筆,伸手接過陸清遞來的空白病曆。
到此,一切都還沒有什麼問題。
隻見他將陸清的名字輸入電腦,從醫療係統中,很快翻找到了他上次來看病時留下的病曆——
“嘶,小夥,之前做過檢查,確診過輕度抑鬱,中度焦慮啊?”
他掃了眼上麵的記錄,問道。
“是的,醫生。”
“我應該給你推薦用藥了吧?吃藥沒?”
“沒吃,醫生。”
“啊,那你調整得怎麼樣?今天來,是覺得更嚴重了,還是想要開藥檢查?”
“醫生,我沒病。是我家人擔心我才替我掛的號。”
“?”
至此。
閆主任終於收起了隨意的表情,將手上的圓珠筆一頓,緩緩抬起頭來。
“醫生,我不抑鬱,也不焦慮。我隻是偶爾昏迷。”
陸清給自己找補道:
“可能是累的。”
“。”
閆主任麵色凝重。
“這個症狀,持續多久了?”
他緩聲問道。
“醫生,沒多久。隻昏迷過一次。”陸清老實回答。
“其它不舒服的地方,全都給我描述下。”
“哦,行。”
陸清覺得,既來之,則看之,不如把平時各種覺得自己不正常的表現一一列舉,以此讓這位“庸醫”分析一下,聽聽他怎麼說。
“我總是記不住時間,感覺時間在切割、跳進。就像是音符一樣,不知道這麼說您能不能理解。”
陸清道:
“有時候,腦中會閃過一些小時的畫麵,可能是重要的人,也可能是關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