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呼喚,也未免太過極端了吧。”
真是個……
極端的妹妹啊。
…
…
陸清緊攥雙拳,耐住了發癢的掌心。
搖了搖頭,無力走向正前。
走向外連廊的扶手。
隨著與房門的距離微增,妹妹的琴聲就猶如播放器尾聲的漸弱削波,音量劃向微小,似劇集中的BGM。
看著19層高度視角下的園區,眺望著來往居民,凝眸尋找著草叢裡的大橘,
重新審視著自己。
今天,無意中聽到了妹妹的“話”。
她有在很努力、很努力的嘗試著【學習一門語言】。
這種語言晦澀難懂,
但卻比直白的口語更能深入人心。
它沒有國界,
沒有膚色隔閡,
沒有階級的限製,
沒有仇恨的驅使。
它是乾淨的。
是不被外人所能定義的。
今天,自己偷聽了妹妹口中尚且不算連貫的“話語”。
但這份真情實感,卻絲毫不亞於【狀態全開】的巔峰期林睦,拋開技術層麵不談,她也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嘗試著、艱難的嘗試著,對話自己。
“蘇靈啊。”
每次。
每次看到這樣的她。
心裡就會莫名湧起一股寒意。
無法想象,蘇靈是克服了怎樣的困難才能走到這一步。
唯有經曆過這一切的自己,才能明白,練琴之路,一步一道荊棘,每日上百個挫折,毫不誇張。
戰勝一次挫折並不困難,但戰勝三次、五次、十次,就會變得異常艱辛。
它沒有巧合,它能磨平人的棱角,銼掉最初的興趣,抹掉剛開始的動力。
妹妹戰勝了它們,短短一個月時間,雷打不動的八小時練習,跳階走到了這裡。
今日的她,不禁讓自己開始反思一個問題——
“我這樣抗拒著麵對“樂音”,對想要真正交付一生去擁抱“樂音”的她來說,是否是一種逃避?”
“蘇靈已用行動證明了一切,她做到了這個程度,而我,又到底該不該將實話講出,告訴她,曾經的我,對此道到底懷有怎樣的情緒?”
陸清躊躇著,糾結著。
同時也在思索——
那樣的“痛苦”……
真的不會再一次刺痛自己嗎?
混沌的思緒縹緲久遠,好像從記憶當中剝離。
明明說好了再也不去回憶,明明將“她”從人生當中摘除在外,重新麵對生活。
可是,麵對妹妹那如饑似渴的狀態,若自己再繼續當甩手掌櫃,隻遠觀而不上手,恐怕不是很好。
“罷了,左右也被她發現了我的那些“神器”,不如等寒假有空了開始,每天抽出一點時間當她的私教吧。”
內心掙紮過後,陸清終於退了一步。
這一步,意義重大。
“無所謂了,我隻是撿撿回憶碎片而已。”
能看到那樣的蘇靈,那樣遍體鱗傷卻堅持著往前行進的蘇靈,自己仍然無動於衷,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手已經很癢了,渾身也在發顫。
屋內的君晴還在循環,迎麵對著微風,毛孔都似舒張而開。
是妹妹帶給自己的晴空感啊。
這樣的周末,意義非凡。
“算了,還是不取那個本子了吧?耽誤她練琴總歸是不妥的。”
陸清決定,放棄回屋拿企劃書,而是直接離開家門,前往糖花家,坐鎮糖花身邊,為她把關今晚的開播事宜。
【準備好了嗎?糖花,我現在準備去你家了。最近有點忙所以沒來得及問你,怎麼樣,晚上的直播有規劃嗎?】
他發過去一條信息,等待著對方的回複。
幾乎隻是過了十秒,糖花就火急火燎的發來語音,並且聽上去十分激動——
“有規劃!老板!我想好了!今晚要播“耐久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