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因為平時不怎麼用飛信才會這樣的吧?
陸清暗自嘀咕。
轉念一想,
“是了,她這個年紀,往往把飛信用來當做家人和親友的通訊軟件,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社交工具"。
所以,當她離家出走之後,家人和家族之類的就也消失了。飛信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無需聯絡家人,因此她很可能連線都不怎麼上。”
嗯。
陸清猜得不錯,相比空空如也的飛信友人圈,林睦的企鵝說說反而比較活躍,總是會上傳一些自己製作小蛋糕和手磨咖啡的片段,
然後在那下麵,
沒有任何人評論。
“……”
陸清看得不是很舒服。
感覺,
這孩子。
未免也太可憐。
“不行,得先獲取必要信息。”
陸清的思路很清晰。
必須得先放下個人情結,不能被雌小鬼表麵的無助狀態所打動,畢竟現在的自己可是“海王”,在她眼裡,是不折不扣的“帶惡人”。
必須得入戲,得想辦法在下次的會麵裡,以大惡人的身份,去讓她感到溫馨和前行的動力。
“嗯。我的宗旨是明推暗助,事了拂身去,深藏功與名。”
“最好不要暴露。”
思路十分清晰。
想到這裡,陸清當下打字問道:
【琳醬,我看你近期給我發的所有視頻的背景,都是一個小舞台和幕布,這是什麼地方啊?感覺燈光和設備不錯。】
他使出技能一:“正事切入”。
配以稀有雕紋:“明知故問”。
很快,林睦的飛信裡就顯示出【對方正在輸入…】。
由於不怎麼跟人交流,以至於她打字的速度很慢,甚至很僵硬,好久才能輸入一小段話,
比起白星那種殘影手速、秒回大作文的回複速率,完全是天上地下兩個極端……
磨蹭半天,才終於回了句:
“是我住的小屋……是一家咖啡店。”
這不禁讓陸清猛然反應過來——
“這孩子每天給自己編輯的幾百字大作文……該不會是花費了一兩個小時才能手寫完發送過來的吧???”
啊?
“……”
滯澀了。
——心臟不小心梗住了一下。
行。
有三下子的。
陸清對林睦的“耐心”予以肯定。
繼續旁敲側擊道:
【哦哦,平時一直住在咖啡店裡呀,這家咖啡館是琳醬家人開的嗎?】
林睦:“不是,是我自己的。我在經營它,雖然……經營得不是很好。”
音辭P:“原來如此,琳醬是咖啡店老板啊。可是你應該還在上學階段吧?有空去營業嗎?”
林睦:“……已經休學了,不過最近會考慮重新返校。”
她老實巴交的說道:
“咖啡店是不固定營業的,看心情。下次的話……應該,應該是打算在周六的下午開一小會吧。唉。一想到有見到陌生客人的可能,就感覺有點不踏實。”
“……”
拿到想要的信息了。
【真好啊。】
陸清回道。
可以明顯察覺,
時隔二年,林睦在與自己溝通時,若有若無的產生了一種“距離感”。
這種“距離感”,具體體現在說話用詞的小心翼翼,不敢像曾經那樣放飛自我,且總是在按捺、壓抑著什麼。
沒那麼自然了。
現在的她,就如同驚弓之鳥,
如同受過嚴重創傷的、傷口未愈的、流浪在無邊沙漠中的孤獨小貓。
很多話想說,
很多話又不敢說。
想要傳達心底的感受,
卻又怕新的“離彆”再度重演。
【有著隔閡感。】
“啊。”
某種愧責感再度累加。
真是的,我是不是對她太狠了?
當時就算遍體鱗傷,也總歸該最後聯絡她一下的,不是嗎?
林睦沒有犯錯,隻是那樣的邁步,讓自己看到了——
zazaki的影子。
唉。
“錯的是我,不是她。”
“是我不該那樣天真,到處尋找某段不切實際的回憶。”
對她很不公平,不是嗎?
“算了。”
此刻,
陸清腦中不禁一熱。
暗自決定道:
“下次見麵時,讓她嘗到點甜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