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的目光看起來可太燙了,他覺得自己要被扒光,再次從淩微顯穹真君變成淩微顯窮真君。
鐘離先生的眉眼鬆緩,唇邊揚起一個清淺的笑容,安撫式地摸摸縮過來的蛋。
“且先靜觀其變,在有所行動之前,需先確認對方的身份。若她真是歸終,雖不知她為何在此,但此番情況,想必她需要一些協助。”
微生也沉聲道:“但若她不是歸終,乃是一場陰謀算計,我們也必不能讓歸終之名受辱!”
雙子和派蒙紛紛鄭重點頭,歸終也曾是璃月的守護者,眾人敬仰的塵神,若真是有人假冒於她......
用心險惡,玷汙逝者,不可饒恕!
——
王宮之內,剛剛從宴會中退場的公主殿下身邊無一人跟隨,在微冷的夜風中欣賞著略有幾分黯淡的月色。
已逝的王後最為喜愛玫瑰的豔色,宮廷之內才有了橫跨兩個宮殿的玫瑰園。而此時的公主置身於火焰般的玫瑰花叢之中,黯淡的月色之下,焰色的玫瑰是另一種熾熱的光源。
王宮中的玫瑰本應被花侍剪下尖刺,但玫瑰園中的玫瑰卻是保持著生命本真的模樣,美麗而危險。
公主凝望著黯淡的月亮,腦海中卻是驟然回想起另一輪明亮的圓月,在縹緲山間垂憐地望著世間、在煙火的紅塵中靜默俯視。
她不知那是何處的月亮,但卻是美麗得令人心神微蕩,宛如夢中的故鄉。
她的記憶中無數看得清、看不清的人影在腦海中宛如浮光掠影一般,濺起波瀾起伏的水花,那漣漪一圈一圈地蕩漾,最終占據了整片心湖。
待到玫瑰那馥鬱的芬芳再次撲滿鼻翼之時,少女的秀眉微彎,已然做出了決定。
“哦——我親愛的妹妹,大半夜的你來這玫瑰園裡吹冷風做什麼?”仍舊穿著宴會中禮服的年輕人站在一旁,卻透著一股輕佻又浪蕩的模樣,使得他不像是一位身份貴重的王子殿下,倒像是一個在各處流浪隨心所欲的浪子。
唯有在外人麵前,而他維持著王室貴族身份之時,他才會端起紳士有禮的形象來。
公主殿下側過身,輕笑道:“我準備出宮一段時日,接下來,兄長是否可以借我你的身份——約書亞用用呢?”
約書亞是年輕人的真名,他的母親是洛蘭德國王的親妹妹,後來也嫁去了其他國家做了王後,但約書亞不喜待在宮廷之中,反而是時常在各地遊走。這次是因為公主的成年之日將近,他才來到了洛蘭德。
約書亞微微皺眉:“我常年浪跡天涯,給自己取的名字和身份多的是,你隨意取用。”
“不過,”他的麵色有些擔憂,話音一轉,“但你這是要去哪兒?以你剛才的樣子來看,是準備獨自出宮嗎?這很危險。”
少女微微一笑,在滿目的玫瑰花叢之中撩起衣擺,旋轉著邁出幾個輕快的舞步,頑皮地眨了眨眼睛:“預言都是惡龍會擄走我這個公主,那如果惡龍還是一顆龍蛋,那我又為何不能擄走龍蛋呢?”
“更何況,有一些與我自身有關的事情,我想要以另一種目光來證實。”
鈴鐺聲清脆地打起節拍,少女跳起記憶中熟悉而陌生的舞蹈,是時常浪跡天涯的約書亞也從未見過的風格。
柔軟、縹緲。
“真實是掩藏的虛假中的謊言,而我的記憶,也會對我故弄玄虛。”
約書亞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那未曾見過的舞蹈令他有些沉醉。而在他不察之時,少女欺身而來,柔軟的力道卻也剛強,將他的佩劍頃刻拔出,掃出一道淩厲的劍風。
碾落的焰色花瓣在月下群舞。
劍光入鞘,少女遺憾地歎了口氣:“真可惜,果然還是模糊的。”
約書亞驚愣了片刻後,眼眸微亮道:“雖然不太明白你剛才說的是什麼,但你已經確定了?舅母是一位女巫,你會些特殊技藝也不奇怪,所以公爵帶著的那顆蛋果真就是惡龍?我猜對了?”
公主點點頭,肯定道:“在碰到那顆蛋的時候我就確定了,所以我準備帶著那顆蛋去鄰國波爾多一趟。菲拉格爾所設下的預言,若想解除,也需得先接觸到她本人。但父王必然不會允我,故而也隻能先斬後奏了。”
約書亞拍了拍手,露出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笑容,將自己隨身攜帶的身份印鑒扔給少女:“聽起來很刺激!那麼,除此之外,還有彆的需要我幫忙的嗎?哥哥我可是會為妹妹掃清一切的!氣死舅舅!”
“尚有一事,我今夜便出宮,寢宮中的侍女我都已打發走,所以接下來......”
約書亞附耳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