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1 / 2)

第四章紅染4

在分局的第一個晚上,安雪是在禁閉室中度過的。

——和夕樓一起。

夕樓扒禁閉室大門發火時,安雪在找到一份新的歌單;夕樓煩到抓耳怒吼時,安雪把耳機音量調得大了些;夕樓來回踱步心煩意亂時,安雪戴上眼罩準備在簡易床上睡一覺。

夕樓:“……”

他一把將安雪從床上拉起,揪掉他的耳機,難以置信:“你居然還睡得著?!”

安雪打個哈欠,眼裡全是困懶的霧氣:“這裡不熱,也沒蚊子,睡得著。”

夕樓看不慣他的懶散樣,幾乎是忍著火,提醒他:“這裡是禁閉室!”

安雪眨掉眼裡的淚花:“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夕樓一下子沒聲了。

為什麼在禁閉室?

因為夕樓使用能力,在安雪腦內製造虛假映像,讓他認為自己身處險境,遭受襲擊而身受重傷,當場就興奮過度,兩炮轟了半棟大樓。

這會後勤部門的工程師還看著大樓正中一大圈鏤空發愁。

兩個始作俑者自然被丟進禁閉室裡先關著。

夕樓:“……”

他沒立場質問安雪,隻能鬆開手,安雪重新戴上耳機,睡了一會,悠悠轉醒時,看到夕樓坐在凳子上,再次用無法形容的眼神斜斜盯他。

“……”安雪心想斜視也不容易,會給生活帶來很多麻煩,好心詢問,“你的斜視需要治療麼?我的朋友應該認識不錯的眼科醫生。”

他的嗓音帶著股懶散的啞意,聽起來漫不經心,放在夕樓耳中,簡直就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本來心情就憋悶,這會更是忍不住,他直接衝向安雪,攥起他的領子:“你什麼意思?”

安雪:“?”

夕樓怒目:“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他很希望安雪能有一點反應,至少把表麵這點懶散撤去,或者有片刻驚慌失措,但安雪卻隻是眨眨眼,像是思考了一陣,很認真的問他:“為什麼?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麵。”

夕樓閉眼,深呼吸,額角青筋怒跳。

他看到這張臉,又想到自己的成績,和那天突然下來的通知文件,咬牙切齒道:“你知不知道你搶了我隊長的位置!”

“……”安雪安靜片刻,“我?”

夕樓:“你!”

“我訓練,考試,參與任務,從小就被關在訓練室裡!見不到父母見不到家人!好不容易通過考核,你說來就來?!還是因為處分被降職?!”

聞言,安雪從口袋取出隊長徽章,說道:“你想當?那給你。”

“哈??”夕樓一聽,火氣又升上來三成,“你什麼意思?!我怎麼可能要!”

徽章安安靜靜躺在手中,夕樓沒有拿走。

安雪露出不解的神情:“為什麼?你想當,我就給你,為什麼不要?”

安雪:“你好麻煩。”

夕樓:“……”

夕樓深呼吸,再次深呼吸,又一次深呼吸,最終還是忍無可忍,沉沉道:“我真的,很討厭你。”

說著,他一掌擊向安雪右肩,想將他推至身後牆上,即將觸碰到肩膀的那刻,安雪眼神忽的一凜,懨懶神色頓時消散,如臨大敵般攥住夕樓的手腕,借著拳頭揮過來的力量往上一提,當場就是一個快準狠的過肩摔。

骨骼發出錯位的聲音,夕樓沒有半分還手餘地,慘叫一聲,瞬間被壓在地上。

“操啊!!”局勢倒轉,夕樓動彈不得,隻能大喊,“放開我!”

安雪捂住右眼,任憑夕樓喊叫掙紮,左手死死捏住夕樓雙手手腕,捏得指尖泛白。

他開口,語氣不帶半分感情色彩:“夕樓,彆碰我右邊。”

“哈?”夕樓不肯低頭,拚命仰起身子,“右邊?莫名其妙?從總局來的人那麼寶貴?!”

安雪放下手,看向夕樓,右眼浮上一層血色。他說:“我不喜歡。”

安雪的神情露出幾分針紮似的戾氣,瞳色不同的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夕樓,他隻覺得身上湧過一股涼意,從頭凍到腳,什麼嘴硬的話也說不出。

好在安雪這種狀態並未持續多久,他眨下右眼,再睜開時一切恢複如常。

雙瞳漆黑,瞳色深得恍若浸入寒潭。

夕樓一安靜下來,整個禁閉室就沒了聲。

“你的能力很強,剛剛我沒看出來是假的。”片刻後,安雪忽然開口。

夕樓一愣:“哈??”

安雪不想重複,隻說:“我困了,回去吧。”

夕樓下意識回應:“去哪?”

夜風從頭頂小窗子飄了進來,盛夏的風總是曳著蟬鳴,安雪垂下眼,又戴上他的耳機。

“我有辦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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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怎麼從禁閉室出去,安雪隻說了三個字。

“我能修。”

於是,兩人被一群愁禿腦袋的工程師接了出去,扔到一堆圖紙中。

安雪看了眼鋼筋結構,向工程師們反複確認材料和形狀。

“你說他想乾什麼?”分局長辦公室,蘇霧裡坐在局長對麵,一腿搭在另一條腿上,饒有興致的觀察下方情景。

分局長是個長相慈祥的老頭,白發白眉白胡子,笑容溫和。

他重新給自己泡了一壺枸杞茶,搖頭笑道:“我也看不出來。”

一樓大廳,安雪記下數據,起身,抬頭對比了下距離,轉頭問夕樓:“有刀麼?”

夕樓:“乾嘛?”

安雪:“有用。”

夕樓從腰後取出一隻匕首,丟給安雪後立馬又偏開頭退開兩步,表現得像個高嶺之花,沒半點興趣。

然後他又悄悄偏回視線,用餘光看往那個方向。

隻見安雪取出兩管之前收集的血,倒在地上,接著抬起匕首,“嗤”的一聲就往才包紮好的傷口紮。

夕樓瞬間轉過頭:“???”

在場工程師:“臥槽?!”

那一匕首紮得很深,血液呈噴射狀往外濺。

夕樓想起下午安雪發瘋時變出肩扛式大炮,驚道:“你又要發瘋?!”

“……”安雪麵不改色將匕首往上一提,血柱噴湧,“自己弄的不會。”

場麵一度十分血腥,在場工程師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感到腰腹一陣疼。

估計血量差不多夠用,安雪止住血液,重新纏上繃帶。

與此同時,噴濺於地麵的血珠緩緩彙聚,再緩緩懸浮,每一滴血液相接、再拉升,蛛網般覆蓋住天花板的鏤空,很快,血液的顏色變了,變為同樣的材質和密度,與大樓融為一體。

蘇霧裡:“這能力可以這麼用?”

她蹲下身,撫摸在正自動愈合的地麵:“讓血細胞轉化並複製成相同材料,讓轉化後的血細胞快速分化……”她笑了,“難怪剛剛能憑空變出肩扛式大炮。”

“分局啊。”蘇霧裡將頭發撩至耳後,指甲拂過耳廓,塗滿顯眼且豔麗的顏色,“終於來了個有意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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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靜,明月冷清清掛在夜空當中,將圓未圓。

安雪躺在床上。

困了一整個白天,等真躺在床上時反而睡意全無。

淩晨一點半,第三次入睡失敗,安雪選擇放棄,翻了個身拿起手機。

十分鐘前,淺霖發來一條消息。

淺霖:睡了麼?

安雪趴在枕頭上敲字:睡不著。

淺霖的回複很快:今天怎麼樣?

安雪:還行。

淺霖:是麼?

發完一條,頭頂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安雪等了會,看到淺霖的第二條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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