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攝氏零度-4(2 / 2)

“給我背吧。”

“不用,說了不重,我自己背就行。”

……

為了一個包,爭了十幾句,最後包還是掛在了母親的背上,徐夢蝶又濕了眼睛,總是、總是母親在為她負重前行啊。

徐夢蝶帶莊曉美去坐地鐵,南城北站的地鐵站總是很擁擠,莊曉美說:“好多人啊。”

徐夢蝶說:“是啊。”

莊曉美又說:“都是奔波的人,不容易。”她怕跟徐夢蝶走散,抓住了徐夢蝶的手,一抓之下,不免心驚。怎麼會是這樣的觸感?

莊曉美鬆了手,徐夢蝶的手上留下了一個明顯的凹坑,莊曉美瞳孔倏張:“這……”

徐夢蝶苦笑一聲:“這就是我的病的症狀之一。”

“我想看看你的臉……”

“現在人太多了,出了地鐵再看吧。”

莊曉美應了一句沉甸甸的好。

徐夢蝶忍住難受,她若是難受,莊曉美隻會比她更難受,她很委屈,很無奈,可她不能很自私,過後再很後悔。

地鐵擁擠,味道也不好聞,彆說坐的位置了,就連站也站得不安穩,背貼著背,屁股貼著屁股,胳膊被彆人冷硬的書包抵著,簡直就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莊曉美心想,徐夢蝶每天都要這樣擠地鐵嗎?這樣擁擠的車廂,人好像變得不是人了,而是一團可以隨意揉搓的肉。騰一騰,讓一讓,挪一挪,又有一團肉要上來了!

大城市多風光啊,可在大城市打工的大部分人,過得其實一點也不風光。

莊曉美望著女兒,女兒目視前方,也許她知道自己在看著她,隻是不敢將眼珠轉到這邊,怕還沒開口,眼淚就已經掉下來了吧。

到了某個站,莊曉美不知道是什麼站,徐夢蝶就拉著她下去了,下車也是一種考驗,要以撞倒他人的氣勢擠出去,倘若出去的決心不夠強烈,就很可能會被迫留在車廂裡麵,眼睜睜看著出路被切斷。

徐夢蝶帶莊曉美換了一條線,這條線沒剛剛那條的人多,但也好不到哪裡去,莊曉美問:“坐完這一趟,還要換線嗎?”

徐夢蝶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她覺得莊曉美是什麼都不需要知道的,隻要有自己在,母親可以一無所知。她什麼都不需要告訴莊曉美,因為她掌握了更多的信息,而母女一體,她掌握了,莊曉美就不需要掌握了。可莊曉美未必是這樣想的,她可能想知道距離醫院還有多少站,想知道自己還需要站多久,想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得知“真相”。她是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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