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禧藏在樹後,不踹了,樹葉恢複了靜止。
“李家有沒有好苗子,外公心中清楚,否則也輪不上我接管家業。我敬重兩位舅舅,不過兩位舅舅背後的高人,玩了一招離間計,如今舅舅們已經視我為仇人。”周京臣一飲而儘杯中酒,“外公的根基在此,再大的風雨也撼動不了我。”
他撂下酒杯,表麵帶笑,不達眼底,“區區一場小風雨,妄圖連根拔起一棵樹。伯伯們,助紂為虐的這類人,是不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呢?”
董事們麵麵相覷,吃菜,喝酒,默不作聲。
程禧覺得氣氛壓抑,沒返回座位,沿著長廊出去,喂金魚。
池塘泛著粼粼的波光,她喂了一會兒,水麵漸漸映出她和一張男人的臉。
交疊。
時隱時現。
她扭頭,“你不應酬了?”
“結束了。”周京臣佇立在水岸,白酒醉人,他身體燥熱,衣襟完全敞開,胸口皮膚緋紅一片。
“順利嗎?”
“不太順。”
水色,月色,燈色。
幽幽籠罩住他。
形容不出的一絲味道。
“剛揪了老太太的花,不過癮,又想喂死老太太的魚了?”他揚下巴,“那條白鱗魚隻吃蝦,不吃魚蟲。”
程禧將魚食罐又塞他懷裡,“你喂的。”
他握住罐子,同時握住她手腕,凹凸不平的鵝卵石地,她沒力氣抗衡,整個人一撲。
趴在周京臣腿上。
長發鋪散,融著月光,溫柔乍泄。
他一下下撫摸,好似撫摸了懸在天際的月亮。
“京臣。”廊簷下,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程禧抬頭,不禁一抖。
周夫人風塵仆仆,滿是倦容,保鏢拉著她的行李箱,站在廊簷下。
“您過來怎麼沒通知我?”周京臣起身,“我去機場接您。”
“那你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