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鳥鳴,花香,陽光。
窗內是她捧著杯子,他托住她的手。
寬厚的,乾燥的。
程禧望著他。
有錢人家培養出的公子,一種渾然天成的鬆弛感。
衣食富貴,不為生計奔波,眾人哄著,寵著。普通人不得不經曆風風雨雨,公子哥兒們閒得難受了,自己去製造風雨。
“叫一聲聽聽。”喝完了水,周京臣慵懶靠在床頭,闔目養神。
程禧湊近,挨著他耳朵,出其不意,“啊!”
他身體一震,錯愕睜開眼。
“你逼我叫的。”
周京臣氣笑,“我逼你這麼一驚一乍了?”他調整了姿勢,趴臥著,“平時叫什麼,接著叫。”
“哥哥。”
他眼尾含笑,“嗯。”
“哥哥!”她又一驚一乍。
周京臣再次睜眼,杯口扣在他的嘴唇,半杯水猝不及防潑了下來,灑了他一臉。
程禧慌裡慌張擦拭,“我喂你喝水,你怎麼不張嘴啊。”
她招呼保姆,“阿姨!哥哥的床單濕了。”
保姆拿了新床單,風風火火進屋,“周公子,去醫院吧,小便失禁不是小毛病了,您的傷嚴重,要治療。”
程禧幫忙撤下舊的單子,鋪新的單子,“小便失禁發展下去,是大便失禁吧。”
她捏鼻子,“周京臣臭烘烘的。”
男人目光陰惻惻,語氣也幽涼,“程禧。”
她站直。
周京臣手一抹,烏黑的短發向後捋到頭頂,露出光潔的額頭,水淋淋的。
無法言喻的性感。
程禧想起,安然在天橋底下的書攤買過一本古書,都說美人出浴,那本書是畫美男出浴的。
安然躺在被窩裡,拽著她,一起看。
她隻瞟了一眼,麵紅耳赤。
那晚被周京臣強製著泡鴛鴦浴,鏡子裡的他,正是這樣。
美男出浴。
大抵如他一般。
“阿姨,是水。”周京臣和保姆解釋,“禧兒鬨性子,潑了我一身。”
“您又鬨。”保姆哭笑不得,“哥哥不舒服,老實幾天吧。”
保姆收拾了床單毯子,出門。
程禧也溜出去。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