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在一樓,程禧一進屋,先拉窗簾。
橘色的晚霞照在白牆黛瓦上,不遠處是一片玉蘭花林。
夾雜著影影綽綽的人群。
她仿佛有感應,多望了一眼。
為首的男人濃眉深目,穿著米白色的休閒裝,行走在簇簇團團的花叢間。
一時分不清,是男人的衣袂,還是枝頭的玉蘭。
流連其中,襯得他清朗俊逸。
程禧呼吸一滯,關上窗。
男人視線恰好掠過玻璃欄杆,淡淡一瞥她,又淡淡收回。
“酒店房客都是外地考察的?”
“大部分是,市裡正在招商引資,優惠政策多,適合中小企業的商機。”這群人是招商辦公室的領導,有十一、二個,專門陪同周京臣。
他不是來投資的,是去省會出差,知道程禧在,特意延遲了回程,在這邊待兩天。
招商辦的領導自然也曉得,他是順路,沒打算花錢。
隻不過,周公子是潛在的大客戶,一旦他抹不開麵子了,肯投一筆,即使是建個廠子玩玩兒,也比十個中小企業有價值。
陪他消遣,搞搞人情,興許撬動他了。
“6點集合。”同事拿著化妝鏡補妝,“這經理催命鬼似的,太討厭了。”
程禧心不在焉,“有其他的公司搶訂單嗎?”
“沒有吧。”
她去浴室隨意盤了個發髻,用珍珠卡子固定,也沒化妝,“我酒量差,你們喝白的,我喝雪碧,你們喝紅的,我喝葡萄汁。”
“挺有經驗呐。”同事調侃,“你從實習秘書一躍成為經理助理了,有大靠山吧?”
她杵在門口,沒吭聲。
同事笑,“你口風夠緊的。”
程禧提前十分鐘去大堂。
經理滿臉堆笑混跡在周京臣的隊伍中,手上一盒煙,四處點煙。
大家根本不認識他,招架不住他的盛情,紛紛接了,沒抽。
同事鄙夷,“新經理是一路溜須拍馬升上來的,老總的茶葉、汽油、午餐,他全包了,伺候了半年,真本事沒有,職場潛規則的老油條。你瞧他哈巴狗的德性,想巴結大公司跳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