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瀚大度,攬下‘出軌’的責任,絲綢大亨曉得女兒什麼德性,沈家仁義,維護了女兒的清譽,絲綢大亨豪爽補償了沈承瀚一億分手費,口袋沒捂熱乎,被周京臣訛了七千萬。
女孩想複合,又舍不下麵子聯係沈承瀚,求周京臣牽個線,考慮那七千萬是女孩‘讚助’,拿人手軟,周京臣送了一封請柬。
程禧的舅舅、舅媽是最後入場的。
周京臣親自帶了舅舅去6號桌,應酬南方商會的領導。
商會一共九個人,一名會長,兩名副會長,六名會員,都是家族企業的董事長,在本地極有威望,周京臣的外公擔任了三十八年會長,如今周京臣上位,成為商會最年輕的會長。
一則,憑家世硬,二則,憑實力硬,商會算是服氣他。
“叔伯們。”周京臣舉了一杯酒,“這位是我夫人的娘家舅舅,在李氏集團采購部新上任,未來場合上打交道,諸位多關照。”
他們紛紛起身,“周會長客氣了。”
周京臣一飲而儘,十分尊敬笑,“舅舅,您喝一杯。”
舅舅沒經曆過這種大場麵,手哆嗦著,乾了一杯。
副會長太太瞟舅舅,嗤鼻,“李氏有錢,采購部更是肥得流油,一年小小的撈一筆,百萬油水綽綽有餘。瞧舅舅西裝是名牌,估計李家置辦的,可惜了,十幾萬的行頭也掩蓋不住窮酸氣。”
“我問方家的公子了,是建築工地的工人。”旁邊的會員太太搭腔,“程家出事那年,舅舅養了小周太一段日子,後來周家收養。周會長扶持舅舅,實際是扶持娘家,娘家飛黃騰達了,小周太在圈子裡才有底氣。”
副會長太太感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
六點零八分,吉時。
程禧穿了鳳冠霞帔,團扇遮麵,在四名喜婆的簇擁下,踏上紅毯。
十裡長巷,燈籠庭院,傳遍了鑼鼓聲,葉柏南抬眸,程禧貼了牡丹花鈿,烏發,紅妝麵;金鬢,俏娥眉,是這般秋波盈盈,嫵媚含春。
朝正中央的周京臣走去。
每一步,碾在葉柏南心口。
一震,一顫。
“一拜天地——”
葉柏南眯眼,端了酒杯,轉動著。
周京臣俯下身,歪頭,看程禧,她在扇子後,“你看大門,拜天地。”
他忽然紈絝不羈的味道,“天地哪有夫人好看。”
團扇上移,程禧掩飾笑。
“二拜高堂——”
白酒蕩漾,水麵映出葉柏南一張臉,晦黯,詭譎。
程禧學著周京臣跪下,叩首,拜周淮康夫婦。
“姑媽,京哥兒成家了!”周夫人高興。
老夫人抹眼淚,“京哥兒有出息,又生下禮禮,李家代代傳承,我安心了。”
“夫妻對拜——”
周京臣側身,雙手合禮,鞠躬,“請夫人管教。”
他行禮的姿態低,新人拜堂有講究的,哪個低,象征著婚後甘願‘低對方一頭’。沈老太爺夫婦在50年代拜堂,沈老夫人娘家不如沈家富貴,所以沈老夫人拜得低,方老太爺夫婦同樣是新娘拜得低。
周京臣偏偏比程禧低。
程禧擋了大半麵孔,屈膝蹲,“不敢。”
“謙虛了,你敢。”他戳破,”裝什麼溫柔賢惠?“
她憋笑,擋得嚴嚴實實,“我管你,你聽嗎。”
“夫人訓誡,我聽。”
方大斌吹口哨,“夫人不許新郎倌上床,二哥聽嗎?”
“不聽。”周京臣不假思索。
賓客起哄。
沈承瀚大喊,“夫人不許新郎倌下床呢?聽不聽?”
“那自然聽夫人話。”
起哄愈發高亢了。
程禧麵紅耳赤。
錢家公子奪過話筒,“二嫂索要經濟大權,二哥給嗎?”
“家產就是夫人的。”周京臣撩眼皮,幾分欺負她,幾分打趣,“我也是夫人的。”
滿堂嬉笑。
“二嫂,二哥俊不俊?”方大斌問。
程禧小聲,“俊。”
“二哥和我比,誰俊?”
她噗嗤笑,“二哥俊。”
“哎,我們叫二哥,二嫂叫什麼啊?”
程禧不吭聲了。
“叫一個親昵的,肉麻的!”方大斌不依不饒。
“相公!”沈承瀚嚎了一嗓子。
中堂的賓客一片大笑。
周京臣搶了話筒,“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撂下話筒,便擁吻程禧。
方大斌帶頭鼓掌歡呼,“二哥餓了吧?吻得勁真大,滋滋兒響啊!”
程禧臊得不行,推開周京臣。
“這是中式婚禮。”沈承瀚調侃,“不親嘴,新郎倌矜持些——”
周京臣橫抱起程禧,衝向後堂廂房。
“攔住二哥!”錢家公子眼疾手快,堵住門,“新娘入洞房,新郎敬酒啊!怎麼,兒子都有了,二哥還猴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