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調嗎。”
“能!”小警員翻標簽,“人間天堂的經理扛不住壓力,吐口了。場子賺了錢,彙給二太太,二太太去投資,洗錢。”
“二太太?”
“花魁,何晤晤。”小警員遞出案卷,“葉氏集團董事局主席葉嘉良的情人。”
這案子,不是葉柏文負責,一則,自家買賣,避免包庇;二則,查封一家娛樂會所,太尋常了,算不上案子,葉柏文在重案一組,是最危險、最一線的組,沒工夫管。
葉嘉良有情人。
局裡,沒一點風言風語,包括葉家,瞞得密不透風。
葉柏文不出席名流宴會,沒什麼私人生活,更不喜八卦,無從得知。
“洗錢?”
“沒證據。”小警員指著案卷,“梁局下令了,罰款,查封,拘留,該有的流程都有,徹底結案。葉氏集團樹大招風,商場同行嫉妒誣陷,不必理會。”
梁局有指示。
是了。
大哥待程禧,是鐘情的。
長情之人,沒有三年五年的時間,放不下。
匆匆和梁薑談戀愛,訂婚。
葉柏文捏緊了檔案袋。
......
葉柏南結束了一台會議,直奔辦公室。
秘書尾隨其後,彙報情況,“二公子調了人間天堂的案卷。”
“什麼原因。”
“林薔薇去局子找二公子了。”
葉柏南解了領帶,“這位林家的千金,真是陰魂不散啊。”
“我懷疑是周京臣吩咐她,對二公子下手。任何人查葉氏集團,咱們威逼利誘,軟硬兼施,或是請梁局出馬,化解危機,偏偏是二公子...一旦梁局阻止他,他察覺不對勁,憑二公子的性子,絕不罷休。”
大概率,兄弟反目。
“您警告過周京臣,不準牽連葉太太和二公子,他這一招,太毒辣了。”
“無妨。”葉柏南心平氣和,“他牽連我母親弟弟,我十倍百倍報複他母親,償還他。”
秘書謹慎,“關鍵二公子插手,梁局不方便保您了。何況,您為了程小姐在戲園打架...梁局一怒之下,恐怕要冷落您一段日子。”
葉柏南把玩著桌角的金蟾蜍,“你下去吧。”
秘書退出辦公室,他反鎖了門,撥通韓先生的電話。
韓長林知曉他來意,“抱歉了,葉董。”
一陣沉默。
葉柏南不笑了,語氣也涼了,“韓先生什麼意思?”
韓長林歎氣,“我有苦衷。”
“我解決你的苦衷,你平息我的麻煩,公平交易。”
“你曝光吧。”韓長林沒接受,“什麼後果,我認了。”
“韓先生晚節不保,甘心嗎?”
“我碰沒碰那個女人,我清楚。人間天堂設局暗算我,你也清楚。”韓長林笑了一聲,“我問心無愧。”
葉柏南麵色淩厲,靠著椅背,“是暗算,還是真相,不重要。熬到今日的位置,你禁不起風波,一場豔聞,擊垮你幾十年的清白。”
“一個小錯,犯一個大錯去彌補,不值得。”韓長林平靜,“我幾十年的清白,女人身上遭了算計,是小事,在原則上栽了跟頭,是大事。”
電話掐斷。
葉柏南握著手機,朝桌上狠狠一摔。
權貴世家培養的周公子,的確道行高深。
他玩離間計,周京臣玩反間計。
一計比一計精彩。
......
程禧午睡到傍晚,被院子裡的巨響吵醒。
她下樓,玄關門敞開,一地的血跡。
老宅的四名保鏢掛了彩兒,不是額頭破了,就是門牙掉了,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
還有四名陌生的黑衣人,堵住門。
保姆,廚師,抱頭蹲在牆角。
“程小姐。”為首的黑衣人看向程禧,“驚擾您了。”
程小姐。
除了葉柏南,人人喚她‘小周太太’了。
“他人呢。”
“誰?”黑衣人問。
“你主子,葉柏南。”程禧鎮定。
她知道,饒是葉柏南燒了老宅,不會傷她一根汗毛。
起碼,現在不會。
黑衣人扭頭,鞠了一躬,“葉董,程小姐猜對了。”
“禧禧與我,是心有靈犀。”葉柏南滿意笑,一步步邁入玄關。
“何姨,去泡茶。”程禧使了個眼色,示意何姨聯係周京臣,旋即,陪著葉柏南在客廳坐下。
“你直接進來,打他們乾什麼。”
“他們不允許我進來,不得不打。”葉柏南環顧著老宅,“變樣了。”
程禧手心冒汗,表麵淡然,“夏天換了家具,貼了海綿。”
他盯著她隆起的腹部,“新的孕檢報告有嗎。”
“在臥室。”她起身,回屋拿。
再出來,葉柏南腳下臥著一條金魚。
一旁的魚竿鉤子染了血,魚不動了。
金麒麟是周京臣的寵物,二十七歲在‘江河園’釣的,養了三年,
“一時有興致,喂它魚食。”葉柏南不慌不忙,“不小心鉤死了。”
鉤子在露台,魚缸在客廳,相距數米,不存在不小心。
明顯是震懾周京臣,震懾周家。
何姨端了茶壺進客廳,“葉大公子是貴客,我泡了古樹普洱,平日周老先生不舍得喝,您嘗嘗。”
葉柏南挪開杯子,不讓何姨斟茶,“既然是貴客,女主人不親自招待嗎?”
何姨瞧他,曉得來者不善,賠著笑,“小太太月份大了,醫囑多休息。”
“僅僅是倒一杯茶,不影響她休息。”葉柏南瞧著程禧。
目光熾熱,隱晦。
程禧一手托肚子,彎下腰,一手倒茶。
驀地,葉柏南攥住她手。
厚實的溫度,她一僵。
“你不跟我走,我很失落。”
程禧望著交纏的手,“我懷了周家血脈,可以自己去美容院,不可以跟你去,尤其在眾目睽睽。”程禧抽回胳膊。
葉柏南又攥住,用力一拽,她前傾。
他眼尾笑紋幾分輕佻,幾分濃墨重彩的風流,“所以,不在眾目睽睽下,可以跟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