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為情所困(2 / 2)

上嫁 玉堂 7597 字 10個月前

她們雖然沒提,周夫人心知肚明,外界瞧周家的笑話呢,尤其瞧她,堂堂周夫人,被葉家的老寡婦‘撬了丈夫’,太難堪,她忍不了了,主動提,“那些風言風語,少搭理。”

孫太太尬笑,“外人嫉妒,潑臟周老先生,咱們根本不信。”

“淮康什麼年紀了,哪有精力啊。”周夫人端著架子,“即使有精力,葉太太比我怎樣啊?”

黃二太太奉承,“歲月不敗美人,哪位太太也比不上師母。”

“家裡有細糠,淮康賠了名聲出去吃泔水啊?”周夫人一打趣,她們全笑了。

周夫人一貫是暴脾氣,戴了綠帽子,肯定不罷休。

鬨周家,鬨葉家,鬨個天崩地裂。

這麼輕鬆平和,圈子瞧笑話的人倒是跳梁小醜了,一夕之間,風波輿論漸漸小了。

......

葉柏南在壹號公館的包房住了一夜。

天蒙蒙亮,保鏢拎了早餐和醒酒茶,進來迎接他。

三刀疤蹲了局子,按排序和勢力,是一個姓白的大馬仔繼位,不過,葉柏南扶持了這個保鏢,成為新一任蛇頭。

“葉哥,您扶持了我,以後檳城有麻煩,您一句話,我擺平。”保鏢恭恭敬敬鞠躬,斟茶。

“不必等以後了。你今日欠了情,今日還。”葉柏南耐人尋味笑,“孟長河是宏華國際的大股東,孟太太慫恿他撤資,坑了我一筆,我咽不下這口氣。”

保鏢頓悟了,“報複孟家?”

“孟太太在皇馬會所養了情夫,被周京臣發現了。”葉柏南不疾不徐接過那杯醒酒茶,“她選擇屈服周京臣,我便讓她知道,得罪我是什麼下場。與其屈服他,不如屈服我。”

喝完茶,葉柏南吩咐保鏢帶了一隊馬仔,去北湖公園。

晨霧朦朧,灰白色的六孔橋懸在烏溪水上。

“周京臣在什麼地方打撈了包裹。”

保鏢說,“第三個孔下。”

湖城大雨引發內澇,烏溪的水位漲了不少,昨天積水褪去,整座橋梁完整浮在湖麵。

他踏上六孔橋,走一步,停一步,琢磨著何晤晤寫在紙條的遺言。

——孔不是橋下孔,人卻是心上人。

不是橋下。

是心上。

驀地,葉柏南意識到什麼,“繼續撈。”

“二刀疤的馬仔撈遍了湖底,孔下...沒東西了。”保鏢覺得白白耽誤工夫。

“孔上撈了嗎。”

保鏢愣住,“橋洞?太明顯了,藏不了東西。”

“六個洞,逐一檢查。”葉柏南下令。

保鏢沒轍了,招呼麵包車裡的馬仔,兩人一艘烏篷船,劃向橋洞。

葉柏南佇立在橋梁中央,握住鐵索,一聲聲心跳,沉鈍,隱晦。

似乎在心裡,又下了一場潮濕孤寂的雨。

“有東西!”馬仔舉起一個白色包裹,與六孔橋相同的顏色。

保鏢詫異,“在哪挖的?”

“第三個橋洞的孔上!苔蘚和泥沙覆蓋著——”

周京臣隻打撈了孔下,沒注意孔上,花魁指名第三個孔,周京臣足夠仔細了,其餘五個孔也查看了,唯獨沒想到,藏在孔上的橋洞了。

孔下,孔上,半米之距。

花魁如此聰明的冒了險。

“再挖!”另一名馬仔匍匐在甲板上,撒網,“每一個橋洞,扒到底。”

片刻,不遠處的船晃了晃,“又有一個!綁在石頭上。”

葉柏南凝視著墨綠的烏溪水,一縷陽光映出他輪廓,詭譎的,深重的,無悲無喜。

一切情緒,仿佛鎖在牢籠中。

壓抑,緊繃。

幾艘船緩緩泊岸。

保鏢拆了包裹,裡麵是防水的塑料泡沫,一層層剝開,一封信和一本簽單簿。

“瀾本公館,人間天堂,麗水街家鄉,我銷毀了屬於我的相冊,衣物。這人間,沒有了花魁的痕跡。”信件的反麵,被泥水浸濕,模模糊糊的一行字,“你若記得我,我叫何晤晤,純潔美好的烏溪鎮姑娘。”

葉柏南打開簽單薄,在人間天堂應酬的職位最高的一個大人物,親筆簽署了三百萬的消費單。

這張單據的分量,比周京臣手中的簽單,加起來更重。

他閉上眼。

情緒一霎釋放了。

何晤晤終究是為情所困了一生。

她狠不下心腸。

幫他留了一條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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