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副啊,高堂是拜父母。”老夫人的‘大傭人’是管家媳婦兒,70年代辦了中式婚禮,最懂這個了,“京哥兒夫婦先拜大小姐和姑爺,再拜姑婆。”
“加一副吧。”周京臣喝了一口茶,“承瀚坐中間。”
沈承瀚嘬牙花子。
該來的初戀,終究是來了。
周夫人迷茫,“小瀚為什麼坐中間?”
“他買的位置。”周京臣一本正經,“您不理解,賓客也不理解,所以我交待司儀,介紹一下他的身份。”
“你吃錯藥了?”周夫人怒目圓睜。
“我欠他錢。”周京臣皺眉。
不提錢,當作他們是胡鬨,一提錢,是明碼標價的交易了,周夫人更火大了,“多少錢我幫你補,高堂是隨便加的嗎!”
“七千萬。”
周夫人瞬間熄火了。
沒這麼多私房錢。
賣包,賣珠寶,又舍不得。
“您開支票?”他無波無瀾注視,“我填了李氏的窟窿,是公賬,沒糟蹋一毛錢享樂。”
周夫人支支吾吾,“我分期替你補。”
“來不及了。”周京臣主動挖坑,自己跳,“沈承瀚昨天登門催債,脫了皮鞋砍我。”他壓下衣領,露出脖子的紅痕,“砍出疤了。”
“你那是牙印!”沈承瀚反駁,“女人的牙印!”
程禧眼神閃爍。
她咬的。
周夫人離開後,周京臣又纏她。
她太困了,咬了他。
“錢,暫時補不上。”周京臣一字一頓,“排場,補得起。”他看著沈承瀚,“無論如何,義父的身份,我光明正大給你。”
沈承瀚慌了。
周夫人在這片地界,是出了名的潑辣,沈老太爺瞧著她長大的:“胡同裡的男孩們都寵著小寧,她天天騎大馬,你爸爸小學被她騎了兩年。三年級以後,她嫌你爸爸瘦,太硌了,騎大斌爸爸了。”
為此,沈承瀚和方大斌的母親甚至打翻了醋缸。
女牛魔王一般的人物,晚輩公然占她‘便宜’,豈不是找死?
“我不要了,行不行?”沈承瀚推搡周京臣。
他眼眸漾出笑,“一筆勾銷了?”
“互不相欠!”
“不行。”他坦蕩,“一碼歸一碼,你借錢,我還你,是天經地義。”
“沒借,是隨禮。”沈承瀚也跳坑了,“二十年的發小,區區七千萬無法表達我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