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並非真心屈服他,隻是交換弟弟,他待你沒有情分了。銷毀了罪證,再處置了你,你弟弟指望誰。”周京臣彎腰,逼近她,“你大姨年紀不小了吧,管不了你弟弟後半生。你跟了葉柏南十年,你了解他,他有慈悲心腸管你弟弟嗎?”
她仰頭,“我信你,你救得出我弟弟嗎。天一亮,我弟弟出現在李家大院,行嗎?”
周京臣仍舊弓著背,一雙犀利的眼睛,沒有邊際,無底洞一般,“我保證,一星期之內,你弟弟安然無恙出現在李家。”
花魁麻木的麵孔一寸寸皸裂開,“我鬥不贏他,你也鬥不贏。”她站起,一步一踉蹌,走向大雨裡。
周京臣又撥了一串號碼。
“安排兩個保鏢盯著花魁,尾隨她去任何地方。另外,雇傭徽城的地頭蛇,要十個馬仔,聚集在湖城等我吩咐。”
“是鎮場子助威,還是兩方人馬動手?徽城治安好,打打殺殺的活兒,很多地頭蛇不接。百八十萬的酬勞,蹲了大獄,不劃算。”
“也許不動手,也許動,我猜不準葉柏南。”窗戶嘎吱響,周京臣側身,程禧披了毯子,悄悄趴在那,知道他發現自己了,迅速躺回床上。
“大概率動手,你報價三百萬。”
進臥室,經過床,他掐了程禧屁股一下,“裝睡?”
她沒反應。
安然說:大部分二十多歲開葷的男人,熬到三十歲,情欲斷崖式下跌;熬到三十五歲,質量更差了。
但周京臣是例外。
她一個大肚子的孕婦,他也像‘瘋狗’,她不禁想,這兩年麵對她,他是如何克製,如何壓抑的。
葷腥在嘴邊,猛獸卻不得不吃素。
“挺能憋啊。”蚊帳有流蘇穗子,他勾了一撮,來來回回掃她脖子,她最怕癢,逗得耳尖漲紅了,愣是憋著不笑。
“收拾行李,帶你去湖城。”
程禧背對他,眼球一轉。
不搭腔。
“湖城的鯽魚湯鮮美,烏溪的奶豆腐和酸棗糕,贛鄉的竹筒蒸菜...”周京臣脫了風衣,赤裸著胸腹,俯身打量她,她偷偷吞咽口水,“奶豆腐撒上西米,酸乳酪,攪拌得稠,入口即化。”
程禧煩躁,一掀被子,假惺惺夢話,“狗叫。”
“不樂意去?”周京臣坐在太師椅上,翹起腿,“有的是女人樂意陪我去——”
她不裝了,蹦下床。
“穩一點,蹦什麼。”他皺眉,“再冒冒失失,把你送到母親的廂房,她天天監督你紮針,喝藥膳。”
程禧翻衣櫃,“有的是女人...是哪些女人?”
“各行各界的紅粉知己。”周京臣看著她倒騰衣服,一件件塞箱子。
“你和她們不熟,和我熟,出門在外,彆圖新鮮,帶著知根知底的女人,省得騙你。”她疊完衣服,又擦鞋,“湖城有山村吧?村裡有光棍,有寡婦,漂亮姑娘遭拐賣,小白臉也遭拐賣,扒了你內褲,拴在豬圈裡...人不人鬼不鬼的,以後禮禮長大,同學問他:周正修,你爸爸是什麼人啊。他回答;我爸爸出門沒帶我親媽,現在是王寡婦的丈夫。”
“滿口胡謅。”周京臣輕笑,“帶你,閉嘴吧。”
窗簾下,擺了一扇鏡子。
程禧試穿著藕荷色的長裙,是4月份來這邊在揚州街買的,如今,腰肢豐腴了,肩膀圓潤了,身段兒更適合這款裙子,太瘦的身材撐不起版型,有肉了,裹得前凸後翹,一大團雪白。
周京臣看了片刻,從背後摟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