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逼得了我,我就沒手段逼你嗎?”
他嗤笑,“你有手段,可惜手上沒有我的把柄。”
周京臣撕碎了一整支,丟在垃圾桶,“周、葉之間這場鬥爭,加上李家,我保兩家,你一家不保,隻負責摧毀,攻比守容易。結局注定一贏一輸,我的確輸了。”
他含笑睥睨,“認輸嗎。”
“快認輸了。”
“我要李家與程禧。”葉柏南重申一遍,“我顧念母親積德,放過你。”
周京臣抬眸,審視他,“你善待程禧嗎。”
“我和程家無冤無仇,為何不善待她?”
“周家血脈呢。”
他不疾不徐,也扔了煙卷,“稚子無辜。”
“我父親呢?”周京臣佇立在燈下,似是真認輸,又似假試探。
葉柏南一字一頓,“交給我母親。”
周京臣沒同意,也沒拒絕,徑直去隔壁的醫生辦公室。
從住院部大樓出來,葉柏南上車,“花魁呢。”
秘書說,“三天前她去徽城雇了猴子,昨天完成任務,回老家探親了。”
猴子是肇事司機,嗑藥七年,癮頭大,建築工地一個月幾千塊的工資,在小酒吧裡買藥,花魁的老家也在徽城,一座四線小縣城,她十六歲輟學,在按摩店打工,養活患了腎癌的父親和殘疾人母親,和猴子是鄰居。
撞周淮康,本市的地痞混混兒不敢乾,即使敢乾,葉柏南不願冒險。
畢竟同一地盤上,走漏風聲;而且,這群有前科的,十有八九被曾經任職警局的周淮康處理過,結了梁子。
萬一,借機泄私憤,撞殘了。
葉柏南沒狠毒到這地步。
他目的,是留下周淮康,眼睜睜目睹周京臣怎麼輸,不舍得兒子,便公開懺悔,和李韻寧離婚。李家垮了,丈夫沒了,兒子敗了,心高氣傲的李韻寧,自然是活不下去的。
“軟禁她。”葉柏南命令。
秘書一愣,“她辦事得力,不如您派去南方,監視李家人。”
“多麼得力的助手,一旦生二心了,在身邊是禍害。”
“她不忠誠您嗎?”秘書更詫異了。
葉柏南一張溫文爾雅的皮相,包裹著一副冷血詭譎的心腸。
上至董秘,下至保鏢,背叛他的寥寥無幾。
迄今為止,唯有周京臣收買了一個保鏢,再無第二人了。
“花魁忠誠我,遺憾是,她有演技,我討厭有演技。”葉柏南降下車窗,“一個會演戲的女人,我懶得賭她的忠心。”
......
何姨整理完周淮康的衣物,拎出袋子裡的保溫壺,“我燉了藥膳,半隻烏雞,十二種藥材,是老中醫開的方子。”
“苦...”程禧五官擠成一團。
“您動胎氣了,喝了安胎。”何姨捧著碗催促。
今早在老宅,她肚子不太舒服,原本,這段日子不吐了,結果又吐了,何姨嚇壞了,周家唯一的孫兒,李老夫人也盼著唯一的外重孫,不能出意外。
一天燉一盅中藥膳,精心養護。
程禧舌尖舔,微腥的澀味,一陣作嘔。
恰好周京臣進門。
她哭腔,撲入他懷裡,“我不喝!”
男人抱住她,她一貫不老實吃藥,以前,周夫人嗬斥,她沒膽子不吃;現在,周家人當寶貝寵著她,膽子大了,“她不喝,隨她吧。”
“您偏偏慣著她。”何姨不依,“她又吐了,胎氣弱。”
周京臣皺眉,“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