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有一鍋,你非得搶她的?”周夫人不慣著他,扯毯子,“沒個規矩,在床上吃東西?”
“您先出去。”周京臣摁住毯子邊緣,神色不大自在。
周夫人掃了一眼床頭的男士睡褲,毯子下,大抵是一絲不掛的。
“周家盼孫輩盼得不易,你姑婆有一尊白玉雕,連枕頭都不舍得打製,製成嬰兒床了,稀罕極了外重孫。”周夫人訓誡他,“禧兒流過產,體質弱,你粗魯,萬一出岔子,你姑婆也活不成了!”
“您進來五分鐘,我背負了一老一小兩條人命了?”周京臣幾分不耐煩,幾分調侃,“我自有分寸。”
“年輕人的勁頭上來了,還守著分寸?”周夫人疾言厲色,“孕婦睡眠重要,回你屋睡!”
周京臣沒轍,蓋著毯子穿上內褲,睡衣。
出門擦肩之際,趁周夫人沒注意,周京臣揉了一下她臀。
那股偷偷摸摸的背德刺激感,又卷土重來。
她麵紅耳赤,靠著門。
“禧兒,踏實睡吧,我盯著他。”周夫人曉得,京臣私下愛鬨她,愛欺負她。
當初,這段畸戀曝光,盛怒之下,罵過她勾引,冷靜了之後,細想一想,京臣若是沒那意思,一百個程禧也勾不上。
這些年,巴結淮康失敗的,‘曲線救國’巴結京臣,血氣方剛的漢子,各色各樣的女人送了個遍,自己兒子的這份定力,周夫人太有把握了。
看他的架勢,是一步步設計了程禧,弄到手的。
“您盯我?”周京臣站在走廊,又壞,又不羈,“她喊我來的。”
程禧不止麵紅,眼球也羞紅,“你撒謊...”
周夫人連踢帶打,轟他進房間了。
......
程禧十點鐘才醒。
匆匆洗漱,換了衣服,去餐廳。
周家人圍坐在餐桌旁,飯菜用碟子扣住保溫。
她尷尬,解釋了一番,周淮康心疼她辛苦,“孕婦貪睡,等一等無妨,大不了飯菜倒掉,重做。”
飯菜是中、西式,有主菜,有小菜,全部是程禧愛吃的,她懷孕後,口味大變,嗜酸、嗜鹹甜,不吃清淡,滋味淡了,立馬吐。老宅的傭人特意打電話詢問了市區家裡的保姆,摸清了她喜好。
“你母親魔怔了,拉著我瞧孫兒,圖像一團黑漆漆,她偏偏指著哪是鼻子,哪是腳,念叨孩子朝她笑,口型是爺爺。”周淮康給程禧夾菜,“我不信鬼神,否則被你母親嚇出病。”
“何書記家的公子,二十四歲有孩子;王家的公子二十八歲兒女雙全,鄭家,孟家...凡是市裡排得上名號的官家子弟,三十歲基本當爹了,你周家的公子呢?”周夫人抱怨,“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嫁你第三年懷上的,去單位找你,你躲我。”
周淮康瞪眼,“單位是辦公的,你追著我生孩子?”
“在家屬宿舍不行啊?”周夫人也瞪眼,“合法夫妻搞得奸情一樣...生孩子又捂著我嘴,又掐時間的。”
“我加班,不掐時間耽誤了!”周淮康勒令周夫人老實吃飯,“京臣和禧兒麵前,你不要口無遮攔。”
程禧腦袋埋在碗裡。
周夫人的性子一貫潑辣奔放,諸如男歡女愛,比同齡的太太們膽大,尤其三、四十歲那會兒,有一次保姆們在廚房聊天,周夫人從法國進口內衣、絲襪、香水,一天換一套,在主臥和浴室點燃香氛蠟燭,是個正常男人,百分百迷昏了頭。可惜,周淮康忙於下基層、開會、晉升,不太熱衷房事。
但保姆的評價仍舊是:周淮康一輩子‘吃得’是真好。
程禧噗嗤笑,怕周夫人生氣,裝作吃嗆了,咳嗽掩蓋笑聲。
周京臣一眼識破,遞給她一碗豆漿,“又琢磨亂七八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