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炎沒有多說什麼,知道他說的都是鬼話。
隻有驅趕是真的,開倉放糧肯定是假的。
這一路上,哪裡見過半個粥棚?
馬車進城後,情況一下大為好轉。
災民們都被擋在城外,城內的生活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作為一個水路中轉站,城內的商貿繁盛,行人如織,與城外簡直是兩個世界。
河道衙門署坐落在城中的西街上,與東街的郡衙門分置兩麵。
施廣孝一夜未睡,回到府宅後暫且鬆了口氣。
他沒有完成好上麵交代的任務,都不知道怎麼跟上麵交代。
他在船上,連夜寫了密奏向上麵請示。
一麵招呼著蕭景炎,想要把他穩住。
等上麵有了指示,再依計行事。
這裡畢竟是他的地盤,想要做什麼也是易如反掌。
陳興達帶著禁軍過來,很快接手了河道衙門內外的防務。
施廣孝沒有多說什麼,讓原本執勤的兵卒都回了營地休整。
他招呼著蕭景炎一行人去了後院,讓人一方麵安排住處,一方麵準備酒席。
這河道衙門前麵是辦公的地方,後麵是道員生活的地方。
到底是個肥差,這前堂後院的建造都非常的講究。
雕梁畫棟,富麗堂皇。
後院占地很大,江南園林的造景。
在花園裡,甚至挖了一座小湖。
湖中的假山,都是專門從江南運來的太湖石堆砌。
施廣孝招呼著蕭景炎進了客院,讓他在這裡暫且洗漱休息。
等天黑後,他專門設宴為蕭景炎接風洗塵。
他走之後,王蕊兒看向兩層高的客房,上麵竟然還有閣樓。
不禁驚訝道,“這座府宅真是豪華,不比爺在京城的景園差多少。”
蕭景炎道,“民間傳言,三年州郡守,十萬雪花銀。更不用說河道衙門這樣的肥差,平時自然少不了人孝敬。這一代代積累下來,自然闊綽。”
“隻是可憐了城外的災民了。”
王蕊兒歎了口氣,帶著潘巧巧進屋裡麵收拾去了。
陳興達過來後,與蕭景炎謹慎道,“這個施廣孝笑裡藏刀,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咱們在人家的地盤必然要受限製,不如早點離開為妙!”
蕭景炎跟他問道,“剛才進城的時候,你可看見了城外的災民了?”
陳興達點頭道,“看見了,數量還不少。”
蕭景炎道,“臨水郡是澤州的西大門,水災爆發的青陽郡距離這裡三百多裡遠。這裡尚且有如此多的災民,青陽郡的肯定比這裡還要嚴重。咱們現在是一隻腳踏入了鬼門關,要是去了青陽郡,那便是兩隻腳。”
“皇子殿下放心,屬下一定拚死保護好殿下!”
陳興達終於感受到了壓力,暗道這趟活果真不是什麼好差事。
不然的話,也落不到他的頭上。
蕭景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本皇子要賑災,便從這臨水郡開始。待會澤州的文武官員都會到場,武官就交給你來應酬了。你務必給本皇子摸清楚這裡的兵馬防備情況,該花錢就花錢,該結交就結交。所有花費,本皇子都給你報銷。”
他說著,摸出一張萬兩大鈔交給了陳興達。
陳興達高興得嘴巴都快歪了,抱著拳頭連連保證道,“皇子殿下放心,屬下一定把這個差事辦得漂漂亮亮的,絕對不會辜負殿下所托!”
他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
讓他拚命,他得考慮一下。
但是讓他花錢,他可是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