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突然問道:“我記得這附近好像有一條小路,從咱們進入山穀的北麵不遠處向東北而去,你派人去探查一番。”
阿察立即領命去了。
大青山下,鐵托木兒正在望著西麵沉思。
萬騎長紮魯特從後方匆匆走來,打斷了鐵托木兒的沉默。
“首領,山口傳來消息,已經打退了北胡第一次進攻。現在山穀被堵塞,北胡停止了進攻,不知道有什麼陰謀。”
鐵托木兒並不像其他胡人那樣身材健碩,反而有點消瘦,看起來弱不禁風。聽到紮魯特的話,輕輕一歎。
“紮魯特,你說咱們這次能不能擊退額爾?”
紮魯特頓了一下,堅定道:“首領,額爾雖然比咱們人多,但咱們的勇士鋒銳無比,必定能夠擊潰額爾!”
鐵托木兒轉身回了大帳,坐下後愁眉苦臉道:“當初先祖之所以與部落決裂,正是因為厭倦了與趙人征戰。如今我東胡有草可牧、有地可耕,部落安定,卻總是被匈奴和北胡裹脅著與秦人為敵,何時可終啊!”
紮魯特無言以對。東胡現如今已經不需要劫掠秦人便可自給自足,誰不想與大秦止戰,和平共處?可無奈與匈奴和北胡相比,他們的部落規模太小,人口太少,自然便沒有話語權。
“首領還是莫要考慮這些了。待擊退額爾,我們便學秦人,把兩個山口全部堵死,建起一座天然的長城。到那時,額爾就算有再多的騎兵,也無法越過高山侵擾我們!”
一天後,阿察終於探明了那條隱蔽小路。
“首領!果真有一條小路可以避開隘口,東胡也無人把守!隻是小路已經沒有了人馬行經的痕跡,道路崎嶇、草木叢生,若是騎兵從那裡通過,恐怕要兩天時間!”
額爾點點頭,冷笑一聲:“兩天便兩天。就算我提前一月告訴鐵托木兒,我額爾要來攻他,他也隻有坐等挨打的份!牛羊便要有被虎狼吃掉的覺悟!”
“阿察,把幾個萬騎長叫過來!今夜我們便悄悄撤走,從小路繞過隘口!”
第二天一早,東胡兵眼看遠處的帳篷還在,還有炊煙不斷升起,駐守此處的左大將巴林鬆了一口氣。
“我們這裡易守難攻,北胡隻能在此乾耗,待他們糧草耗儘,自會退兵。仔細監視他們,若是退兵便來稟我!”
殊不知那裡已是一座空營!
這邊額爾帶著三萬大軍在山間小路艱難前行,北部山口查乾率領的三萬人則望著隘口無能為力。
大青山下的鐵托木兒愁眉不展,不知道自己四萬人該怎麼打贏六萬人。額爾早晚要攻破隘口的,不可能有僥幸,如果實在沒有辦法,額爾一定會選擇放火燒山。
而在東胡腹地,封踏、趙勝的鐵騎已經打穿了半個東胡,抵達科爾沁一帶。也有逃出去妄圖報信的,無奈西有吳劍阻擋,東有仿佛漫山遍野無處不在的斥候攔截,竟是一點消息沒有傳出來。
身後的燕泉、衛騁循著騎兵的足跡一路狂奔不止。每到一個部落一定有一群被捆得結結實實、毫無抵抗之力的胡人在等著他們。邊軍在這種刺激下,鬥誌昂揚,竟能堪堪保持與騎兵距長城三分之二的距離。
每到一地,便將那些跑不動的兵卒留下看守胡人,繼續帶著耐力強的兵卒狂奔。
封踏和趙勝還算有點良心,基本上都會在部落中給他們留夠到下個部落的肉乾、水奶。不待斥候相告,衛騁兩人已經發現了這個“福利”,所以跑到最後除了手中的長劍,乾脆連攜帶的水糧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