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許褚重重抱拳,便讓人將許攸拖走。
在即將被帶下去之前,許攸幽幽地對曹操說道:“阿瞞,伱會後悔的。”
曹操暴怒道:“用不著你一個階下囚來教我怎麼做事!”
許攸嗤笑一聲,被帶離此地。
但曹操依然餘怒未消,又吩咐許褚:“將府上值守的人員增加一倍,每日核對府內人員身份!此事絕不能再有第二次!”
他心裡簡直怕極了,假如這繡衣使是衝著他而來的話,那他即便有虎衛隨侍左右,怕是也有危險。
而且他不確認府上究竟潛伏著多少人!
一時間,曹操隻覺得周圍的黑暗中到處都充滿了危險,不放心地對許褚補充了一句:“仲康,你今晚陪我睡覺。”
“啊?”
許褚聞言懵了,周圍虎衛也懵了。
主公……竟有龍陽之好?
雖然心中極為抗拒,但許褚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豁出去了,咬牙道:“末將領命!”
虎衛們紛紛向他投去佩服的目光。
不愧是將軍,這份忠心簡直可歎!
曹操沒有注意到許褚的異樣,帶著滿心憂慮離開小院,打算馬上修書一封交給曹仁。
撤退一事必須要加快了。
……
漢軍發兵已有數日。
呂布率領五千並州鐵騎、一千陷陣營以及兩萬四千餘步卒,從冀州南下,直奔兗州而去。
此次行軍依然由司馬懿為軍師,和以往不同的是陳宮並不在此,而是留在了晉陽城,協助張郃鎮守並州。
中軍大營之中。
司馬懿正在跟呂布講解他的計劃,指著堪輿圖說道:“溫公,我們此戰最重要的是渡過黃河、拿下東郡。”
“隻有拿下東郡,我們大軍才能在兗州站穩腳跟。進入兗州之後,我們渡過白馬、延津,便可直逼官渡,殺入曹賊的大本營許縣。”
“不過需要警惕的是曹操在這些渡口設下埋伏,他是不可能看著我們這麼輕易奪取兵臨城下。”
“這次渡河必將是場惡戰。”
白馬、延津、官渡是他們進攻豫州的第一道防線,也是許縣的最後一道防線,雖然根據他們之前的推斷曹操會把重兵集結在官渡,但對方肯定也不會對他們渡河不管不顧。
這幾個渡口必然會有兵馬埋伏。
因為渡河是最容易對他們進攻方造成殺傷的,他不信曹操會白白浪費這個機會。
所以他們不能操之過急。
他們這次兵力充足,後勤完備,不需要跟上次攻打並州一樣打得那麼快、那麼急,可以徐徐圖之。
“本將軍最擅長打的就是惡戰!”
呂布聞言根本沒有半點畏懼,反而顯得極為興奮,“三年前討伐袁術也是渡河,不照樣將他打得落花流水?”
“這次曹操也會是同樣的下場!”
司馬懿聞言一陣頭疼,呂布打袁術的那場淮河之戰他當然聽說過,但那完完全全是一次特例。
隻因呂布一箭隔河射死了地方一員大將,導致對方大亂陣腳,士氣下降,才讓呂布以極小的代價成功渡河。
否則以袁術當時的兵力,呂布若想強行領兵渡河的話,肯定會死傷慘重。
更何況,淮河跟黃河能比嗎?
司馬懿耐心勸道:“溫公,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妙,不妨先派遣一些斥候渡河過去查探一番情況,看看對方在河對岸布下了多少兵馬,又是如何布防,然後我們再采取對策。”
“你所言也不無道理。”
呂布雖然覺得沒什麼必要,渡河就是要一鼓作氣強攻過去,但司馬懿說的也沒錯,行軍打仗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於是他將魏越喚來,對他下達命令:“你安排一些斥候去探探曹賊的情況,
看看他們在河對岸有什麼埋伏。”
“諾!”
魏越領命而退。
司馬懿見此,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接著叮囑道:“大軍安營紮寨,務必要遠離山林。”
“小心敵軍使用火攻之策。”
三萬大軍,安營紮寨起來動輒連營數裡,一旦遭到火攻的話,那便是火燒連營,必會死傷慘重。
即便他們此時靠水也不能沒有防備。
“依你之言。”
呂布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這些都是小事而已,聽一聽司馬懿的也無妨,在大軍開撥前天子也曾叮囑過他,讓他在行軍打仗上多聽聽司馬懿的建議。
隻要司馬懿彆在他帶兵衝鋒陷陣的時候指手畫腳,他都沒什麼意見。
當晚,大軍便在黃河沿岸紮下營寨。
就這樣一連兩日過去了。
派出去的斥候分批回來複命,這些斥候偽裝成商人、百姓,在對岸各處偵查,探聽情報。
而他們彙報上來的情報全都一致——並未在河對岸發現任何伏兵,也沒有發現曹軍的營寨。
甚至山林裡麵他們都搜尋了一邊,沒有看見絲毫曹軍的蹤跡。
“這怎麼可能?”
司馬懿聽完最後一位斥候的稟報後,驚得站起身來,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之色。
河對岸,居然沒設任何伏兵?
難道對方真的把兵馬全都彙聚在了官渡,又或者放棄了白馬渡口,集結兵馬於兗州境內?
“軍師你看,早該聽我的!”
呂布哈哈大笑一聲,神清氣爽地下令道:“傳我軍令,全軍渡河!”
“慢!”
司馬懿神色一緊,再度開口攔下了呂布,並且無比嚴肅的說道:“溫公,這其中必然有詐!”
呂布愣住了,極為納悶地問道:“不是已經探查過沒有伏兵嗎,這還能有什麼詐?軍師你是不是太多疑了?”
司馬懿搖頭道:“不,溫公你仔細想想,白馬渡口如此重要,曹賊豈能不守?依我看,他肯定是把兵馬設在了我們意想不到的地方,甚至是黃河上遊。”
“他們是想等我們放鬆警惕、大軍開始渡河的時候突然殺出來,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哼,如此伎倆,早已被我看穿了!”
司馬懿麵帶冷笑,對方這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他的眼睛,想靠這種手段迷惑人心,來一個半渡而擊,還是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