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孫權則是將大量的兵馬部署在了廣陵郡還有丹陽郡,為進攻徐州做準備,雙方摒棄前嫌、共同對敵。
如今開春在即,周瑜作為代表前來許縣和曹操會麵,並且商議具體的作戰計劃。
“這個月的月底,我們便會對徐州發起進攻,以雷霆之勢拿下徐州全境,隨後圍繞徐州建立防線,圖謀青州。”
“司空在兗州的兵力部署得如何了?”
周瑜將他們對徐州的進攻方略詳細闡述了一遍後,便開始問起了曹操這邊的情況。
曹仁聞言,代替曹操回道:“我們的主力大軍已經調到了官渡,以防備朝廷大軍的攻勢。”
“憑借著地利,將朝廷的軍隊拖住三個月不成問題,雖然最終還是要退回豫州,但我想三個月的時間,應當足夠公瑾攻下徐州了。”
在整體戰略上,兗州必然是要放棄的,最後的防線就是豫州和徐州,不過在此之前需要拖延一陣子。
畢竟孫權帶兵打下徐州也需要時間。
周瑜頷首道:“徐州兵力不多,我們此番準備充足,三個月的時間綽綽有餘。”
朝廷現在的大軍都在並州和冀州一帶,如果三個月的時間還打不下一個兵力空虛的徐州的話,那也不用說什麼對抗朝廷了。
直接回家等死得了。
待到周瑜還有曹仁兩人商議完畢,曹操起身笑道:“公瑾,你難得來許縣一趟,我不儘一儘地主之誼可不行。”
“我已經命人備下了宴席,稍後好好款待你,為你接風洗塵。”
曹操的語氣和態度很是熱情。
但周瑜聞言卻直接拒絕了,說道:“多謝司空美意,但宴席就不必了,我還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告辭。”
說完就帶人離開了大堂。
目送周瑜遠去,夏侯惇有些不滿地說道:“主公盛情邀請,這廝居然這副態度,真是無禮!”
“而且大老遠跑來一趟就為了討論這點事?我看他真的是吃飽了撐的!”
周瑜雖然表麵上很客氣,但誰都能感受得到他客氣之下的冷淡,根本不給麵子。
此外怎麼出兵這種事情直接在書信裡說不就好了,何必千裡迢迢從揚州來到許縣麵談?
“非也。”
荀攸搖了搖頭,說道:“前來商議出兵隻是表象而已,周公瑾此行的真正目的,是確認我們有沒有將兵力部署在兗州。”
“他對我們的防備可極深啊。”
如果隻是商議出兵之類的事,周瑜完全沒必要跑這一趟,之前都已經確認過了。
周瑜是打著這個由頭過來,同時暗中放出探子到豫州、兗州各地打探他們的兵力部署,看看他們是否真的部署好了大軍。
當然了,這種事情他們也在做。
雙方都對彼此有著深深的防備。
“這很正常。”曹操對此不以為意,將目光投向曹仁,“我吩咐你的事情都辦好了沒有?”
“主公放心,已經安排妥當。”
曹仁點了點頭,回答道:“我在各地駐軍處都建立了大量的營寨,偽裝成大軍駐紮的模樣,絕不會讓他們看出破綻。”
“眼下我們的主力大軍已經全部部署在了廬江郡附近,隻待主公命令,就可橫渡長江直取江東!”
曹操微微頷首,放下心來。
他根本沒打算在兗州抵禦朝廷的大軍,他隻想著拖到孫權攻打徐州後,帶兵直取江東。
所謂的兵力部署和計劃都隻是個幌子、做出來給周瑜和孫權看的而已,不然怎麼能讓他們安心出兵。
兗州現在就是個完完全全的空殼子。
物資、人口等等,基本上都被他遷移到了豫州,隻有不到五千的軍隊在做表麵上的樣子。
彆說拖住朝廷大軍三個月了。
三天他都不打算拖!
隻要見到朝廷大軍打過來,他在兗州的兵馬就會直接撤退,絕不和對方正麵交鋒。
“司空,此舉會不會
不妥?”
荀彧眉頭緊皺,有些擔憂地說道:“若我們趁孫權和朝廷大軍交戰之際取了江東,他恐怕會調轉矛頭來打我們。”
他已經能夠想象得到孫權到時候會有多麼憤怒,很大可能會不惜一切代價奪回江東,或者進攻豫州。
“他沒這個精力。”
曹操並不認可荀彧的話,淡淡說道:“以江東的兵力,如何能在抵抗朝廷大軍的同時再與我開戰?”
“況且兵不厭詐,此舉並無不妥。不信你可以問問仲德的看法。”
一旁的程昱忽然被曹操點名,不由得愣了下,沉吟片刻後說道:“司空的計策並無不妥之處。”
“我認為奪下江東後,最好趁機與朝廷的兵馬夾擊孫權,一同將其殲滅。”
程昱說出了自己的意見,又道:“上次我提議的將戰死士卒的屍身做成肉乾之事,主公考慮得如何了?”
“此舉可是能大大減少糧草的損耗,而且隻要做得隱秘些,士卒們也無法發現,我已經想好了……”
“打住!”
曹操斷喝一聲打斷了程昱興奮的發言,但馬上又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過了,和顏悅色對他道:“軍中糧草目前並不短缺,此事日後再議吧,仲德費心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性格算是殘忍無情的了,但和自從上次聽到程昱給他提的肉乾之事後,他就覺得自己和程昱比起來簡直稱得上是聖人。
“好吧。”
程昱頗有些失落地歎了口氣。
曹操收回目光,接著對荀彧說道:“不取江東,我就要直麵鄴城天子的軍隊,以我目前的實力肯定是打不過的。”
“文若難不成希望我敗給他?”
在說出這句話時,他緊緊盯著荀彧的臉龐,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
荀彧聞言一驚,連忙拱手道:“司空誤會了,我隻是擔心孫權會報複而已,主公既然有自己的打算那自然無事。”
“原來如此。”
曹操意味深長地看了荀彧一眼。
一旁的荀攸見氣氛不對,主動轉移話題問道:“司空,許子遠的病如何了?到現在還沒有好轉嗎?”
許攸三個月前忽然告病在家,隨後就再也沒有露麵過了。
曹操淡淡說道:“他病得不輕,不過目前沒什麼大礙,隻是需要靜養而已,無需掛念。”
說完他便直接離開了大堂。
……
另外一邊。
前往荊州的繡衣使三人,已經悄然護送著諸葛亮進入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