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簡單交流一番,宋言帶著郭河離開閣樓,秦牧目送宋言離開……片刻後,飛葉忽然開口,
“殿下,出現在周安縣的,未必就是他。”
“本王知曉。”
“那……殿下。”
秦牧擺手,
“這世上,除了他,沒有人能夠研製玉骨。”
飛葉欲言又止,秦牧看著鄭碗銘又問,
“你覺得他怎麼樣?”
“他?宋言?”鄭碗銘此刻的精神還有些恍惚,一直沉浸在宋言與秦牧的談話中,有關於宋思妍的部分。
回過神來,她若有所思道:
“看起來不像好人。”
“好人?”秦牧莞爾,纖細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打,
“這世界上,用好人和壞人來定義的,隻是平常人,他……應該換個詞。”
……
周安縣,李府。
一間朝南向北的書房內,華文華武並肩站在桌案前,對所見所聞,直言不諱。
在二人身前,端坐著一人,年歲與黃友新相仿……鼻峰挺拔,五官宛如刀削般剛毅,神色如常,慢悠悠飲儘杯中茶水。
他語調輕緩,語氣中隱隱能聽出對宋言的敬意,
“想來,侯爺真正的目的,便是黃友新身上那塊玉佩。”
而華文華武二人,卻如遭雷擊,既然想要那玉佩,直說便是,搞這些彎彎繞繞做什麼。
“此事,你二人做得很好。”
提及黃友新,李明昊眼中的鋒芒一閃而逝。
李冉冉的死一直是他心頭的一根刺,他表現得越不在乎,心中的不安和疼痛就越深。
他想過不顧一切,與黃家死磕到底。
但黃家勢大,他冷靜下來後,也不敢拿李家所有人的性命,為他任性去陪葬。
直到宋言和柳玉麟登門,他塵封的不甘終於死灰複燃。
宋言何許人也?
僅憑三萬神武軍,打得北荒十五萬大軍抱頭鼠竄。
中原王朝失去了百年的京、雲、玉三州,在他的兵鋒下,不堪一擊。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他要一舉登上神壇的時候,卻因為二皇子一己私利,因抗旨被革去了官職。
且不說他們有共同的敵人,即便是宋言在北境的壯舉,便值得他無條件去信任。
“下去吧。”
李明昊頭也沒抬,輕聲道了一句,卻不曾聽聞有腳步聲響起,下意識抬頭再看,卻見二人擠眉弄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這才會意,笑罵道:
“扭扭捏捏地乾什麼,去找管家領銀兩便是。”
二人這才喜上眉梢,同聲道:
“謝將軍。”
待二人行禮退去之後,李明昊低頭沉思片刻,這才緩緩起身,走到書房的隔間,看著供桌上的靈牌雙目瞬間血紅。
“是爹無能,讓你受了這麼久的不白之冤。”
“你會怪爹嗎?”
“再有幾日,他便再不會有翻身的機會了。”
李明昊的聲音低沉,情緒悲痛自責。
所有人都以為他早已將這份仇怨深埋,但唯有他知道,這個周安縣,敢對他李家出手的,唯有黃家黃玉明這個瘋子。
可笑,他將遍體鱗傷的李冉冉送回來的時候,還一副謙遜邀功的姿態,殊不知,李明昊當時強壓著要手刃他的衝動!
“爹會將他帶到你的墳前,親自為你報此血仇。”
李明昊手持一塊白色絲巾,輕輕擦拭著靈牌,眼中的殺意彌漫,與平時的平靜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