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搖頭如同搗蒜,
“不行,萬一官府認定我們是幫凶怎麼辦?”
官府辦差,刑法極為嚴苛,到時候不死也要掉層皮。
張恒心中還是帶有僥幸,萬一官府無能,查不到他們頭上來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如何是好,總不能就這樣乾等著吧?此事高亮也參與了,我們去府衙如實稟報,高大人必然也要護著高亮,肯定會相信你我說的。否則,豈不是也要將他自己的親生兒子往死路上逼?”
劉長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
張恒這麼一聽,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可現在的他,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可以說是如履薄冰,
“這件事情涉及二皇子,高大人不過是個府尹,他恐怕也做不了主吧?”
“即便他做不得主,那二皇子為了自證清白,必定也要調查此事,隻要你我儘力配合,想必也不會為難我們。到時候,自然有人為我們周旋。”
劉長還在儘力說服張恒,他見張恒有些鬆動,繼續道:
“若是你我秘而不宣,到時候被查出來,恐怕隻會被認為幫凶,那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張恒心亂如麻,怒罵道:
“到底是哪個渾蛋要害我們啊?”
“你昨夜有沒有聽到那惡匪說了什麼?”
劉長緊張問。
張恒心頭一跳,當即就道:
“我就聽到殿下兩個,他們說是奉命行事。”
劉長連忙點頭,
“對對,我也聽到了,那兩人不小心說漏了嘴,既然有這麼一條線索,隻要你我去官府提供,肯定可以功過相抵的。”
許久之後,二人走出醉望樓,而鳳凰街上,蹲在角落牆角的兩個書生打扮的人也猛地站起身,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立刻快步走向了人群。
“劉兄,我先回去與家人商量一下。”
劉長也知道,此事不能逼得太緊,他也微微點頭,
“你商量好之後來找我,此事宜早不宜遲。”
張恒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剛要說話,便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吆喝。
“站住,彆跑。”
兩人正欲告彆,突然聽到這一聲呼喝,抬眼看去。
隻見一道人影神色慌慌張張,一路撞倒了不少人,正在往前麵極速奔跑,後麵兩名衙役正在快速追趕。
那人從張恒二人麵前跑過,繼續向前跑去的時候,忽然閃過一道人影,同樣身穿官服。
砰!
一道悶響之後,他的身體直接就側飛了出去,飛向街邊的一處小巷子。
那身穿官服的衙役拍了拍手,走進巷子。
很快的,巷子裡就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哀嚎聲。
“不是你寫的,你跑什麼?”
“膽敢散播謠言汙蔑趙王殿下,還敢跑?”
張恒和劉長聞言,頓時麵色一白,對視一眼之後,下意識就往那巷子探去目光。
隻見那巷子中,那書生打扮的男人,兩眼翻白,臉上滿是血汙,口吐白沫,整個人還在無意識地抽搐。
太殘暴了!
張恒和劉長哪裡不知道,此事與那書生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
可現在,官府抓人已經到了這等肆無忌憚的地步了嗎?
張恒擦拭著額頭冒出的冷汗,麵色蒼白,身體還在微微發顫,
“劉……劉兄,我先走了。”
“我……我也走了……”
兩人腳步飛快,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府邸。
待兩人走後,那書生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取出墊在肚子上的布枕,苦著臉看著身穿官府的衙役道:
“我演得還行吧?”
那人點了點頭,雖然有些浮誇,但畢竟是第一次,還算不錯了,
“很不錯,先離開再說。”
待二人又換了一身行頭,在城中閒逛了一圈之後回到武侯府,與宋言彙報之後,梅秋風這才問道:
“為何要這麼麻煩,讓他們自己去查不就好了。”
宋言搖了搖頭,意味深長道:
“就憑高家那對豬頭父子,怕是一輩子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不逼著張恒和劉長去官府自首,還不知道要拖延多長時間,江南那邊出事了,我不能在天京待太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