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神色複雜,又不敢,又恐懼。
“二公子……不,侯爺……此事與大娘子無關,都是奴婢出的主意,您要殺便殺我一人吧,請您看在三公子真心待你的情分上,放過大娘子。”
一想到宋言當眾抗旨還能全身而退,他渾身上下散發的氣勢,比之宋景明生前還要讓她心神不定。
此刻,白琴再也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她一邊淒聲求情,一邊跪拜宋言。
不到片刻功夫,她白淨的額頭便紅腫起來。
好一個忠心為主的奴仆……
“若不是看在你還有幾分忠心的份上,你活不到現在。”
宋言不屑道。
“多謝侯爺不殺之恩。”
白琴緊繃著身子,不敢有絲毫鬆懈。
申氏見大勢已去,心中不由覺得悲涼。
“以老三的學識和膽魄,哪怕沒有你在背後使手段,他將來的成就也不止於此。”
宋軒確實可堪造就,唯一讓申氏不忿的就是,從始至終都沒有內宅爭鬥的心思,對世襲的爵位不屑一顧。
更對申氏的手段感到不齒,所以申氏每每與白琴謀劃,都要刻意隱瞞宋軒。
“你放心吧,事已至此,我也早就斷了念想了,你能放過白琴,我已經很感激了。”
申氏是否是真情流露,宋言不在意,他頷首道:
“我們畢竟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想必你也應該清楚,隻要有我在,定然會護老三周全。”
“好。”
申氏重重點頭。
“希望母親真的能明白。”
宋言走出怡祥苑,申氏整個人仿佛被抽乾了氣力,許久才看著同樣癱軟在地上的白琴。
白琴搖了搖頭道:
“大娘子,今時不同往日了,二公子說得也不錯,收手吧。”
申氏茫然地點了點頭。
宋言回到自己的庭院,遠遠便看到梅秋風和柳茹夢有說有笑,見他到來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愈發的放肆起來。
宋言臉色一黑,這姑奶奶莫不是要把柳茹夢帶壞了?
“事情都辦完了?”
梅秋風懶洋洋地抬起頭,看著宋言努了努嘴道:
“喏,都放在你書房的桌子上了。”
宋言朝著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梅秋風再問道:
“你要那麼多宣紙做什麼?”
“打算全城張貼告示,給你尋個如意郎君,怎麼樣?”
宋言咬著牙,看著梅秋風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
梅秋風一怔,看了宋言一眼,又看向柳茹夢,
“姐姐,你瞧見了吧?我可一點沒有說謊,他一直都這麼無恥,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你騙到武侯府的。”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宋言淡淡道。
梅秋風聞言,立刻就跳了起來,咬著一對小虎牙,指著宋言就罵道:
“你敢罵我是小狗?你被收了兵權,我剛剛還想著,想帶你回白雲山做山大王,你現在居然罵我?”
她這話一出,頓時就意識到不對,當即就看著柳茹夢補充道:
“姐姐當山寨夫人,怎麼說也比在這裡過得舒坦不是?”
“當匪寇當上癮了?”
宋言笑罵一聲,看著巧笑嫣然的柳茹夢鄭重其事道:
“夫人,以後離她遠一點。”
“你……”
“你什麼你,晚點來書房找我,還有事情讓你去辦。”
宋言對著柳茹夢眨了眨眼睛,然後笑著走進書房,柳茹夢麵頰一紅,白了宋言一眼。
梅秋風沒有看到二人的小動作,跺著腳很是不忿,有求於人,態度也不知道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