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筆墨的姚惠寧,神態較之做太子妃時,鬆弛自在了許多,一身素衣清麗脫俗,頗有洗淨鉛華珠璣不禦之感。
聽得姚太師問話,勾唇笑開來:
“祖父的蘭花都畫了幾百幅了,雖每幅姿態各異,但早就畫出精髓,怎會不好?”
姚太師盯著紙上的蘭花,眼神繾綣的像看心愛之人:
“你祖母就最愛蘭花……”
姚惠寧不忍見其傷神,忙溫言寬慰。
姚太師抽離情緒,問起晾在一旁的訪客。
得知對方十分篤定自己會見他,而且還必須單獨麵談,姚太師被勾起一絲好奇,吩咐姚惠寧等墨跡乾透後,將畫收起來,帶著硯書去見訪客。
清幽的院中,來人負手而立,仰頭看著青梅樹上的花愣愣出神,周身縈繞著苦澀落寞的氛圍。
姚太師踏入院中,見此情景並未出聲,隻暗暗的從頭到腳打量來人,在記憶中仔細思量,確定自己並未見過此人。
一陣清風吹來,殘花如微雪散落,花瓣兒落在來人肩頭,來人抬手去拿,側頭瞧見姚太師,欠身行了一禮:
“太師。”
瞧見來人行禮,姚太師眼神危險眯了一瞬,吩咐硯書守在院門口,不許任何人進出,眼神冰冷的盯著來人邁步上前:
“閣下行的夜梁禮,又特意喬裝來此處見老夫,除了夜梁的戰神康王,老夫倒是想不到還有何人。”
梁澤川抬手扯下麵具,又神色恭敬的行了一個天楚禮:
“太師果然明察秋毫。”
姚太師在梁澤川五步遠站定,眸色中閃過克製的敵意:
“是康王爺本就無意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