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妹兒拍拍她的手:“莫哭了,我昨晚連夜去了那沈班頭家裡問了,說是這姓楊的回來隻是為了賣母親的嫁妝,想來他在那個家裡頭和繼室的兒子鬥得過不下去,打算去彆處另謀生路。隻要咱們捱到他走了,就沒關係了!”
“我又給娘子添麻煩了。”阿月輕聲說了一句。
不知為什麼,這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為娘子對她的付出感動,為外頭臘八的隱忍而感動,更為自己感到心酸。
為什麼日子好好的過到如今,那個人渣便又出來了?
這時,臘八拿著兩枚麥芽糖進來,給了一支給喬妹兒,另一隻拿在手裡,“娘子,我想陪陪阿月。”
喬妹兒咬了一口,聲音輕輕的:“那你們快點兒啊,我怕累,外頭還是得你來看著。”
她怕阿月牛性子上來,說著說著兩人又吵起來。
喬妹兒出去之後,臘八認真的看著她:“方才娘子說得話我都聽著了,那個混賬是要賣了生母的嫁妝,另謀他路是嗎?”
“他害了你,還想要去彆處過好日子?”
明明他聲音溫柔得緊,可阿月卻是再也忍不住,伏在他肩頭哭了起來。
臘八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聽著這若有似無的抽噎聲,明白她壓抑的有多苦。
因而將她抱緊,在她耳邊低聲道,“你莫怕,我當初也認識一些人……雖不曾來往,可那些人也不是什麼好的,今晚……”
都是在紅塵中打滾的,阿月瞬間就明白了。
他話沒說完,阿月就突然抬頭,“我與你一起去!”
臘八沉默了一會兒,“好。”
……
喬妹兒這幾日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那個姓楊的又回來。
可在過了幾日還沒見到他後,便也漸漸放鬆。
這幾日,她看阿月看得緊,生怕她被人堵了,也怕她想不開做什麼傻事。
這不,到了鋪子就將人關在後院,哪裡都不叫她去,留了許巧娘盯人,自己則帶著蔣大娘子出去買菜。
這新鮮的吃膩了,路過海貨鋪子的時候便有些饞那些海產品。
挑了十來條的帶魚打算自家做著吃一些,鋪中再賣一些。
紅燒帶魚的滋味,也很久沒有吃過了。
就在剛往回走的時候,聽到有人說有個姓楊的郎君可憐的緊,昨兒夜裡被人扔在了巷子口,還被那南風館的人打了一頓。
喬妹兒最近對楊這個姓比較敏感,立刻就停了腳,湊上前去聽。
結果越聽越跟她當初花了五兩銀從沈班頭那裡打聽來的消息吻合。
便問了,“咱們開封府治安這麼好,怎的還有人敢這般?”
被她問的是位年長的媽媽,便擺擺手,“嗐!這年輕郎君什麼地兒不去?聽說他去了那南風館,也不知怎麼的之前露了行跡,叫人盯上了!結果在裡頭瀟灑完之後發現身上的銀票都沒了,可不就叫人丟了出來?再說了,官人們再是清正嚴明,可這些小偷小摸的,又是大半夜,誰能抵得住?隻能怪他命不好!”
喬妹兒臉上漾開了笑,“是的是的,隻能怪他命不好,不過這偷東西同樣不好!”
那老媽媽就搖頭,“聽說那邊還放出話,說這人啊……他不行!那處沒用了,怎麼也起不來!”
又見麵前的是個年輕娘子,老媽媽立刻收住了話,嗬嗬笑了兩聲,“娘子家去罷,這事兒也沒什麼好打聽的,反正這人丟了大臉,聽說一大早的就去當了身上的衣裳之後直接出城,想是再不回來了!”
喬妹兒一聽,腳步輕快的帶著滿是鹹魚味的帶魚乾衝進了鋪子,先是悄聲與臘八說了一遍,然後衝進後院又與阿月說了一遍。
“今天大喜事,咱們吃鹹魚!”
看她這般高興的樣子,臘八與阿月對視一眼,低下頭笑了。
等沒人的時候,臘八就走到阿月身邊,低聲道,“咱們到底做的不是什麼正經事,阿月,算我對不住你,你這身子就不找大夫瞧了罷?咱們做了壞事,沒有孩子也好,省得……報應落在孩子的身上。”
阿月眼一紅,“好。”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角色的三觀,不代表作者的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