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魚繞環,同戲一珠,那王妃看這玉上的兩條魚像誰呢?”
點到為止,謝無念起身告辭。
連瑩霜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讀懂。
如果說這兩條魚是她和六殿下,中間的玉珠是他們的孩子,那倒也算是一家和諧美滿的意思。
可再換個思路想想,謝無念算到了她要在這個驛站歇息一晚,特意等在此處,難道就隻是為了送個禮物嗎?
不是。
若這兩條魚不是指的她和六殿下,
那隻能是指六殿下和十一殿下了。
而中間那顆惹人眼球的玉珠……便是指皇位。
謝無念在暗喻什麼?!
懷中揣著那枚玉佩,連瑩霜心緒重重,直到半夜也睡不著。
第二天,她帶著孩子剛到城門,就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蕭懷。
一彆數年,如今再見,他立在城門下,身姿比從前更加筆挺,也更成熟穩重了,隻眉眼間的溫柔依舊,站在那裡不言不語就能吸引一眾人的視線為他停留。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她偶然間挑開車簾,正好見到是他。
下一秒,兩人的視線對上。
遲疑了一下,她叫停馬車,帶著孩子走下去,和蕭懷隻隔著幾步的距離,可二人卻像隔著經年的時光再見。
少時不曾說出口的愛戀,此刻再聚,好似也沒了說的必要了,隻是眼神接觸間,他們就已能讀懂彼此的心意。
“讓你久等了。”
蕭懷向她走過去,隔著一步的距離,他清楚的看見連瑩霜眼中隱忍著的淚意,克製的歡喜、悲傷。
這麼多年了,她一個人瞞著所有人偷偷生下孩子,又裝病隱居不見人,悄悄的養大他們的孩子。
蕭懷光是想想,就能想象到她為此吃了多少苦。
一句久等,是他對二人之間從前不敢宣之於口的愛的歉意,也是對她的歉意。
這一次,他終於能正大光明的走向她。
他道:“父皇和母妃在宮裡等著我帶你和孩子進宮,一同商議我們的婚事。”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牽著的懵懂且瘦弱的孩子身上,歎了口氣,“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
連瑩霜嘴唇顫抖著,聲線有些不穩。
“不關殿下的事,起初,有了孩子是我沒想到的。但把他生下來,這是我的決定,不是殿下的錯。”
蕭懷彎腰,將隻到他大腿高的孩子抱起來,孩子也不怕生,反而是拿疑惑又好奇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他。
好像在看他是誰?
蕭懷看著孩子,對過去那段往事的悲傷終於收住,心中酸澀,卻還是勉強自己笑出來,“你該叫我爹。”
孩子轉頭看向連瑩霜,好像在問真的嗎?他真的是我爹?
“孩子有名字嗎?”
畢竟是第一次見,孩子好似還有些怕生,不敢出聲,蕭懷問,連瑩霜假裝自然的抬手擦擦濕潤的眼角,也扯出個笑來,道:“我給他取了個名字,叫連竹笙。”
希望他如竹般堅韌、高雅,笙簫為伴,一生瀟灑而自由。
可惜,他們的孩子最終卻是連名字都無人知曉,無聲無息的死在暗中,永遠的消失在曆史當中。
蕭懷心中一痛,臉上的神情也苦了三分,拉過連瑩霜的手,‘對不起’這三個字他已無力說出口,如果沒有光幕的出現,那段將來就是他們要走的路。
如此慘烈、哀絕。
他沉默了許久,連瑩霜亦如是。
“這次,我們不會再經曆那樣的事了,我保證。”
連瑩霜點點頭,喉間溢出破碎的哽咽。
起初她離京,一半是不知該如何麵對蕭懷,而另一半,也是出於對好友南宮舒華的愧疚,因為她心裡也知道,南宮貴妃是有意撮合自己的侄女和蕭懷的,而現在她做出這樣的事,到底是讓她無顏麵對南宮舒華。
再者,她也知道,自己和蕭懷修成正果的幾率太小了,索性長痛不如短痛,斷了一了百了。
隻是如今光幕的出現,是不是代表他們終於能有一個不一樣的未來了?
很快,這位話題中心的另一主人公歸京的消息不脛而走,隨著她的回歸,還一同帶回了她和六皇子的孩子。
沒過幾日,她入宮麵聖,馬上就要嫁入六皇子府的事也再度傳遍京都,不知多少京都家小姐為此哭紅了眼,心裡酸水直冒。
事後,連瑩霜將路上遇到謝無念的事說給蕭懷聽,還將對方贈予的玉佩也一並拿了出來。
蕭懷看著手中碧中帶白的玉佩,想起了從前聽到的一則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