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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急的快哭出來的表情,二皇子先看見他,停在原地,看神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八皇子抬眼看見他,眼前一亮,立馬奔上來,“皇兄!”
他惴惴不安的圍在二皇子身邊,左右打轉,像極了一隻又乖又沒安全的可憐小狗,想湊上來又害怕極了,頂著二皇子毫無波瀾的眼神,結巴了一下也隻敢說出一句,“皇兄,你沒事了嗎?父皇……不怪你了嗎?”
二皇子看著他,神情說不出的平靜,沒有往日恨鐵不成鋼的怒氣,也沒有鄙夷。
他說不出來為什麼此刻自己看著這個膽小懦弱的弟弟,心情卻能如此平靜。
他應該是不太喜歡他的,二皇子想,卻沒有推開他。
很罕見的,他問出一句。
“你不怕我嗎?”
八皇子內心當然是怕的,可他知道,這股懼怕不是單對二皇子這個人。
同時,他還怕很多東西,怕彆人的惡語相向,怕狗、怕蟲子,甚至雷聲大一點兒他都要心悸半天。
可是……
正如光幕中人所言,縱使世間儘是他害怕之物,可隻有二皇子身邊是最安全之處,他仍想躲在兄長的身邊,因為那是唯一可以讓他感到安全的地方。
他結巴著,低頭小聲道:“不……不怕,我不怕兄長。”
這一次,他沒有叫皇兄,而是說兄長。
二皇子看著他,沒有對他的回答表示任何態度,隻是聽完便抬腳走了。
八皇子以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跟在他身後,卻不敢貼著他走,隻敢低頭跟在他身邊一步的距離,不遠也不近的跟著,明明害怕卻始終腳步堅定的跟隨著二皇子的身影。
“唉,這二皇子也是可憐……”
“誰說不是呢,就是沒想到太子會是這樣一個人……”
“難道這就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太子實乃作繭自縛,自己給自己樹立了一個強大的敵人,唉……”
聽著身後宮人小聲的議論,程始收回視線,繼續抬腳朝皇帝宮殿走去。
在他身後還有一個被繩鎖牢牢捆著的男人,被侍衛押著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青州堤壩決堤之事,決不能等著景德帝問罪,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提前主動請罪,事情才能往好的方向前行。
“臣攜婿前來向陛下請罪!”
“臣婿膽大包天,竟敢勾結官員,貪墨朝中官銀,罪大惡極!臣為丞相,此前竟不知有此事,實在失查,懇請陛下嚴懲!以正視聽!”
程始跪在殿門前,俯身高呼。
小心謹慎了一輩子,未料到在女兒夫婿上險些栽了跟頭,程始心中後悔,行事卻是半點不慢。
不等直播結束,立即就捆了人入宮請罪。
景德帝剛被自己的兩個兒子氣到心絞痛,頭腦陣陣發暈,聽到大監通傳,他口中發出冷笑。
“真是沒一個叫人省心的!這是生怕孤
遷怒啊!”
一旁沒人敢說話。
程始是聰明,但他也不是個昏庸之人,對方這麼急急忙忙來請罪,是生怕自己不信任他?
多年君臣,他自然知道此事不關程始的事,頂多是他那個好女婿瞞著他搞的事情。
景德帝出了心中的那口氣後,也就恢複了理智,下令,“擬旨,讓右相去青州巡視堤壩,安撫民心,抓出所有幕後貪墨之人!另,將青州州史方利生捉拿歸京,膽敢求情者,一律嚴懲不怠!”
事情既然是從他統治期間開始發生的,他就沒道理裝看不見。
且現在全天下人都在盯著這件事呢。
皇室的醜聞再叫人議論紛紛,也比不過一個數年後將要決堤毀滅半個青州的災難要緊,若自己不做出一番雷霆之勢來,叫全天下人都看看他這個皇帝也是當的敬業的,隻怕明天就少不得有人要拿他和‘神昭大帝’做對比。
程始身為右相同樣也是,如今他女婿犯了事,皇帝將此事交給他來查,他但凡敢有半點包庇,日後都少不得一個被人擢脊梁骨的下場。
包庇不得,還得兢兢業業認真將這事嚴查、特查,大搞特搞,開罪人不說,就說對其中的犯事之人的處置上就不好下手,輕了重了都不行。
程始拿到聖旨的時候都忍不住歎氣,轉眼將女婿扭送到獄中,什麼都沒說,隻留下一封和離書,最後叮囑獄卒善待他,也算是全了這段翁婿情。
回家,他女兒倒是沒過多傷心,隻是失落在所難免。
“待過些時候,為父再為你挑一個好的夫婿。”
這是程始身為右相的底氣,他的女兒不存在找不到一個好男人疼她,隻看誰有幸能入了他的眼。
隻是遲疑了半響,望了中年離異的女兒,他終是道:“若你不想再嫁,也可待在家中,亦沒人敢說什麼。”
坐在對麵的女兒愣了下,大概明白父親想到什麼了,微笑,點頭。
“女兒想什麼時候有空,入宮去見見施女官,和這樣一個傳奇女子為友,一定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她沒有再提夫婿,程始亦欣慰點頭。
當初他讓女兒和夫婿和離的時候,他女兒半點沒有遲疑,他隻當是夫妻二人感情不和,現在想來……怕是真的沒有多少夫妻之情的。
轉而,他又想到朝政上。
科舉,以才能選賢為官很好,但如今天下想要做到光幕中神昭大帝之種種舉措,怕是還早了點兒。
而且,提高女子和平民的權利那要麵對的阻力更是不用說,一個難字頂過天。
沒見之前景德帝在早朝時淺淺提過這事,就立馬遭到了一群大臣的反對嘛,程始看在眼裡,心中無奈歎息。
轉而,他想起自己從殿內出來的時候碰到殷妃,對方那凶狠的眼神和興師問罪的氣勢怕是少不了要鬨出一陣風雨,程始提醒她:“你若之後要入宮去,為父不在,記著千萬莫跟後宮那幾位有牽扯。”
“阿父指的是……那三位娘娘?”
南宮貴妃、殷貴妃以及一個辛妃。
程始點頭,“太子和二皇子少時的這段往事暴露,鬨得天下皆知,怕是太子不止會得陛下一頓責罰那麼簡單。”
點到為止,她已明白不用再問下去,應答下來,“是,父親。”
與此同時,光幕上,無數人唏噓和感慨,謝二輕抿了口酒,嘴角始終含著一抹淺笑。
他們聽彆人的故事,亦是在聽自己的故事。
謝二自然是也同情二皇子的遭遇,但也隻是短短一瞬,他更在意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
等到光幕上評論漸少的時候,他趁機問出一句。
“我想知道,神昭大帝蕭臨淵是如何知道戾帝這段隱秘過往的?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難道是天網查出來的?”
可也不對,天網好端端的查這麼多年前戾帝和廢太子之間的恩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