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一旁的大宮女再囉嗦,她問道,“本宮前些日去挑的馬,可送到舒華手上了?她見了可喜歡?”
大宮女笑:“喜歡。聽說小姐今日還騎上它去和彆人出城賽馬呢。”
“賽馬?和誰?”
大宮女緩緩答道:“蔣將軍家的公子蔣明橖,還有左相家的蘭頌公子,以及在京中素日玩的來的幾個。”
南宮貴妃聽後抿唇淺笑,抬手裝作無意的輕碰眼角,拭去那一點濕跡,心中酸軟一片,像被溫水浸泡一樣。
“蔣明橖,你輸了。”
當才被光幕中後世小輩直播講解過死法的南宮舒華騎著馬一家一家去約朋友賽馬的時候,她的這群小夥伴兒們彆提多震驚了。
心中隻剩下一個想法:南宮舒華這廝,當真是有一顆格外強大的心臟,以及粗若庭柱的神經。
一個人知道自己死的如此悲慘壯烈,再怎麼樣也要緩上一緩吧?
南宮舒華就不,她大刺刺的約了一群小夥伴兒們出去玩,還順便展示了一番自己剛得的好馬,那叫一個興高采烈。
她剛和蔣明橖一行五人賽完馬,得了第一得意的朝蔣明橖昂起下巴,驕傲的不得了。
“南宮大小姐,你騎的可是宮中進貢來的汗血寶馬,我們都是用的馬場裡的馬,這能比嗎?”
蔣明橖鬱悶,後他一步策馬到達終點的是曲蘭頌,還有另外兩個年輕兒郎。
蔣明橖和南宮舒華二人之前算是點頭之交,關係不算多熟悉,但也並不陌生,畢竟他們和謝無念可是並稱京都三大紈絝的,玩耍的圈子有重合,有些交情很正常。
南宮舒華假裝沒聽到他的話,半點沒有心虛,反倒心中生出個絕妙的好主意,她笑著,提議,“要不這樣,咱們打一場,你如果贏了,我就想法子也弄一匹好馬送你,但現在這匹不行,這是我姑姑送我的,我可舍不得轉贈彆人;可若我贏了……”
蔣明橖心頭微動,忍不住問,“你贏了又怎樣?”
南宮舒華笑的囂張又得意:“我贏了也不怎麼樣,你蔣明橖今後就得承認,你不如我。”
要蔣明橖自認矮南宮舒華一截,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南明橖,北女梟。
一南一北,勢均力敵,但古古似乎從未說過二者若對上誰勝誰負。
蔣明橖也笑了,微昂著下巴,揚聲隻道出了一個字,“來!”
“爽快!”
他的眼中戰意高昂,南宮舒華作為發出戰鬥邀請的人自然也不拖泥帶水,立馬馭馬跑至蔣明橖對麵,兩人間迅速拉開戰鬥距離。
曲蘭頌現在心裡才或多或少懂了南宮舒華今天約他們出來耍的目的了,現下京都多的是人罵南宮貴妃和連瑩霜,還有南宮舒華的父親祖父。
她此時出門來,還特意騎著南宮貴妃送的馬,又找蔣明橖比試,多的是人好奇這場比試的結果,等到今天的事被傳出,南宮舒華和南宮貴妃之間關係並未鬨僵的事自然也能被人一同知曉。
另外三人紛紛退至馬場邊緣,隻等圍觀這場曆史上最強的兩位統帥少年時的比試。
對這場比試的結果好奇的不隻有他們一行人,還有站在馬場邊上的某個身穿灰色布衣的小個子馬仆。
對方將身子大半都藏在馬場圍欄後,躲躲藏藏的,但像是禁不住內心的好奇,又偏偏要伸長了脖子圍觀馬場中央的蔣明橖和南宮舒華。
嗯?
曲蘭頌將此人怪異的行為看在眼裡,抬腳朝那人的方向走過去。
馬場中央,已經和南宮舒華開打的蔣明橖恰好一個轉身的功夫,就見馬場邊上的曲蘭頌身影不見了。
再定睛一看,就見曲蘭頌正追著一個人的背影跑出去很遠,蔣明橖來不及思索曲蘭頌在追誰,下意識就喊了停。
“等等等等!”
“怎麼了?”兩人打到一半兒,南宮舒華連熱身的程度都沒到,就聽對方喊了停,心不甘情不願的停了手,將手中刺出去的長槍撤了回去。
蔣明橖不好意思說是自己擔心,肅著臉,儘量保持語氣平靜,“我見曲蘭頌追著什麼人出去了,他又不通武藝,萬一遇到賊人還要麻煩咱們去救。”
所以?
南宮舒華其實已經聽出了蔣明橖話裡的意思了,隻是挑挑眉,一言不發,繼續等著蔣明橖將話說的更清楚明白。
“咱們比試稍後繼續,我…我們先看看他乾嘛去了。”
看著一臉嚴肅,義正言辭的小蔣,南宮舒華默然無語。
她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鄙視,蔣明橖難不成以為自己是傻子?放心不下曲蘭頌直說就是,還非要拐彎抹角裝作並不十分關心對方的樣子乾嘛?
這掩耳盜鈴簡直不要太明顯。
南宮舒華被動承受了這波狗糧攻擊,她沒忍住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皮笑肉不笑的瞅著蔣明橖,什麼都沒說,隻用了一個語氣詞來表達自己的嘲諷。
“嗬……”
蔣明橖……神情尷尬,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微紅著臉趕緊馭馬從南宮舒華麵前跑了。
看騎馬奔向的方向,赫然是曲蘭頌背影消失的地方。
“好端端的,怎麼不比了?”
場外的二人不明所以,和坐在馬上慢悠悠溜達回他們身邊的南宮舒華問。
南宮舒華:“有人一刻不見自己的心尖尖就急著去找,我能有什麼辦法?”
“啊?”
心尖尖?
在場的另外二人很快也就反應了過來。
心尖尖=曲蘭頌。
蔣明橖:一刻鐘不見都要去找。
另外兩人先是無語,後紛紛一笑。
不一會兒,蔣明橖和曲蘭頌就一起回來了,但南宮舒華和蔣明橖的這場比試終是沒有繼續下去,因為跟著他們一道回來的,還有一個十分不起眼的灰衣小人兒。
但直到回城和另外兩人分彆之後,南宮舒華才知被曲蘭頌一直帶在身邊的這個馬仆是誰。
此人正是如今被京中各大達官顯貴遍尋不得的——甘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