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這麼晚了您才回去?”
寂靜的宮道上,白晉緣看著走在自己前方的某個官員,憑借著道旁的燭光,他仔細辨認了一下,才確認那人是陳聞達。
隻是這自背後傳來的聲音,卻讓陳聞達嚇了一跳。
他連忙轉過頭去,一看身後之人是白晉緣,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一幅放鬆下來的模樣。
“白大人有禮。”
陳聞達站在原地,朝身後走來的白晉緣拱手一禮。
正是他行禮的功夫兒,白晉緣已大步走至他麵前來,也回了一禮。
原來,因為後世直播的出現,近來已有鄰國送來出使的書涵要來大宸,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因為什麼,整個外交部門都忙著接下來迎外使的事,陳聞達也不是第一天忙到這麼晚才回去。
陳聞達說完,猶豫了一下終是問道,“白大人,若是各國圍聚大宸,現下大宸可能應對?”
圍聚兩字用的甚是巧妙,白晉緣一聽就懂了,也明白了陳聞達臉上的擔心從何而來,但白晉緣卻並不擔心這一點。
“都說蟻多咬死象,但蟻群也並不一定就團結、不可分離,尤其是當這句話用在人的身上,一通合作下來,有其力斷金之能,但也有可能隻是一群烏合之眾的螳臂當車。”
“陳大人覺得,若這些小國聯合起來於大宸而言,他們是有斷金之能,還是烏合之眾齊聚、不足為慮呢?”白晉緣的回答是自信的,也說的直白,因為大宸的未來他已看到,也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他接著說道:“南宮大小姐與蔣小將軍已然入軍,將來南征北戰少不得他們要在其中出大氣力。其餘眾名臣名將有些就在朝中,有些已派人去請,糧草也在暗中開始籌集,各地兵馬整裝待發,若有不長眼的敢來犯……”白晉緣笑笑,單手負在身後,眼中滿是野望,緩緩道出後麵的話,“恐怕我等,說不得還能早些重現那段曆史的榮光了。”
陳聞達聽著心中一跳,才知這位早有主意。
近來,自蕭懷入主東宮,白隨也正式進入朝中眾人視線,更是裝也不裝直接改名白晉緣,被封東宮右使,實打實的蕭懷心腹。
他們已經能料到,隻待蕭懷登基,這位在朝中的地位也會來一個大跳躍,一舉蹦至眾人之上。
甚至,朝中已經有人打賭起了這位不久後的官職是什麼。
嗯……大概不是封左相,就是刑司正使了,壓這兩項的人最多,陳聞達也是這樣想的。
但最叫人心驚的,還是這位可能在早先時候就已秘不作聲的拿下了下一代帝王朝堂的掌權位。
蕭懷長子——蕭連笙之師。
雖未明說,但白晉緣頭頂上那金燦燦的帝師稱號,朝中隻要不傻的都能看到。
但眾人對此還能說什麼呢?有在心中暗酸的,也隻能惱恨自己沒人家聰明、下手快,現在再搶……嗬嗬,那是說什麼都晚了,再說,他們又無謝無念之能,難保最後是誰把誰按在地上摩
擦。
“白大人深謀遠慮,叫下官佩服。”陳聞達拱了拱手,真心實意說了句。
但接著就見白晉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的真摯,“陳大人,接下來與各國的洽談還得靠你出力才行。若能兵不血刃為國拿下新的疆土最好,那屆時,你便是我們大宸的大功臣啊。”
說罷,又是滿嘴誇讚了陳聞達幾句,像極了給下屬打雞血和畫餅的上司,陳聞達聞言嘴角微微一抽,忍著尷尬和吐槽的衝動,麵上一派謙卑和氣的應聲,“是,下官定竭儘全力。”
雖然內心吐槽白晉緣說的簡單,但其實認真想想,陳聞達覺得……倒也不是不能實行。
兩人結伴出了宮,各自回家。
幾天後的直播就到他和另外兩位了,二十八功臣裡也隻有他們三人的故事還未揭曉,但想到直播,陳聞達內心有點欣喜的同時,又有點愁。
按照古古的尿性,他已經能夠想見待解說曆史上自己的事跡時,必要提到那一件糗事兒。
陳聞達想想都糟心,坐在馬車裡時,滄桑的抹了把臉。
……
大宸西邊的漠城,黃騰兒與幾個兄弟正在城內四處遊走,購置行裝,不日他們就要隨軍入京了。
感覺自己抱上大宸這個金大腿的黃騰兒很興奮,正和自己兄弟幾個笑談著什麼,視線不經意間一撇,叫他注意到什麼,目光一下又移回那個格格不入的身影身上。
“老大,你看什麼呢?”
黃騰兒身邊一個手下看自家大哥望著鎮外的方向失神,好奇的望過去,發現是一個戴著幕籬的男子正往沙漠中去。
他納悶,“奇了怪了,這人進沙漠怎麼什麼都不帶呀?找死去的吧?”
漠城說是一個城,四周卻並沒有城牆,隻用石頭圍了一圈兒低矮的屏障,用來抵擋風沙,城內的房屋建的相對緊湊,走在街上的人多是裹著頭巾或是蒙麵紗來遮擋風沙,往來的人很少,因為整個漠城也就約莫幾十戶人家,所以人少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