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二章 唇槍舌戰(1 / 2)

從後世的經曆來看,三國時期的張昭是個妥妥的投降派,即使知道自己會被孫權記恨,終其一生也沒有停止勸說吳國投降。

在孫權看來,張昭的這種行為無異於吃裡扒外,因此即使眾人多次推舉他為丞相,孫權也沒有答應。

但從原因上看,張昭偏向與曹操,並不是完全出於私心,主要是他堅持認為江東無法和中原對抗,並不是說他收了多少好處,才去背反孫權的。

畢竟張昭沒有這個必要,也沒有這個動機去在這件事上屢屢觸怒孫權,要知道孫權可是無論近臣還是兒子都敢殺的主,張昭一把年紀圖的啥?

所以袁熙認為,張昭確實是投降派,但他的投降傾向背後,從個人利益出發考量的可能性倒不是很大,應該隻是單純認為江東打不過而已。

事實也確實證明了一點,江東即使在水路發達的江淮地區,每戰也打得極為艱難,合肥打不下來,更彆說壽春了。

即使打下壽春,還要度過淮河,攻下豫州兗州,才能接近黃河,北上中原腹地,這一點隻怕後世的江東眾人想都沒有想過。

所以周瑜才以西進為戰略,將重心放在攻取荊州,全取巴蜀,全據長江上,但其實蜀國後來的遭遇證明,即使是諸葛亮之能,練了幾十年兵,從巴蜀北上還是異常困難,更彆說極度依靠水戰的江東諸將了。

而後世說的唯一一次北伐成功的明朝,也是在當時被視為北方的淮北起事,不僅有馬匹還有火器,這才能打過黃河,這還是在元朝發生了鼠疫水患,中原地區人口銳減二千萬,元朝無法治理,大部分退守草原的情況下。

故以後世的眼光來看,在如今民生凋敝的漢末,江東北伐難度極大,在三條路線中,攻打廣陵這條,孫策孫權都先後失敗,巢湖這條,水戰江東再受重創,所以無論如何都避不開荊州這條路線。

在荊州投降派蒯越看來,江東必得荊州的圖謀,絕對不會偃旗息鼓,而江東取得荊州,必然會以其為橋頭堡,掀起對中原的一次次進攻,這無疑會大大損害荊州當地士族的利益。

而且和張昭這種外來投降派不同,荊州士族和江東士族這兩大投降派中,絕大部分人都是如蒯越這種本土投降派,極度抵觸在本土作戰,所以才會在麵對實力強大的外敵時,有極為明顯的投降傾向。

所以在投敵這點上,荊州江東旗鼓相當,半斤八兩,也是兩邊的症結所在,同時想要收買他們也極為容易,隻要許諾他們利益不受侵害,他們跪的比誰都快。

袁熙壞深刻把握住了兩方的心理,將他們拉到同一張桌子上,然後提出獅子大開口的條件,就是抓到他們的軟肋。

雖然這對劉表有些不厚道,但畢竟現在是爭奪天下,袁熙不可能為了一點上代的人情,就做出對自己不利的戰略。

更何況劉表看到荊州本土士族吃癟,還不一定會怎麼樣呢。

張昭不愧是聰明人,他最先反應過來自己會被袁熙利用,便也不管蒯越,直接對袁熙這邊說道:“此次和談,昭帶著吾主誠意前來,但使君如此做法,很難讓人相信有誠意啊。”

袁熙看了眼諸葛亮,後者會意,便出聲道:“張長史此言差矣,讓人看不出誠意的,難道不是孫氏嗎?”

“巢湖之戰已經過去逾月,江東此時才派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江東贏了呢。”

“孫氏兩次背棄盟約圖謀宛城,袁使君大度,本來已將城讓出,卻沒想到江東心猶不足,妄殺主公重臣,更是得寸進尺圖謀壽春,這難道便是孫氏所謂的誠意嗎?”

張昭暗暗咬牙,冷哼一聲道:“揚州本屬江東,孫侯(孫策)乃是袁公路義子,幫助其掃蕩江淮,九江廬江皆是其一力打下,怎能拱手讓人?”

諸葛亮長笑一聲,“兩郡之地,本就是袁術擅自侵占,吾主受天子詔命,討伐袁術,打下來的地盤,當然是吾主的,而此時同樣受詔的孫侯,卻在哪裡?”

張昭知道諸葛亮這是諷刺孫策受了詔令,卻沒有公開和袁術交戰,不禁強自道:“孫氏對天子忠心,天地可鑒,同時受衣帶詔奉迎天子,足見天子對其之信任,惜乎天不假年,被人暗算,發生的地方又在皖城,吾主為兄報仇,也理所應當。”

諸葛亮一臉嘲弄之色,“所以江東是認為吾主是凶手,才來打廬江的?”

“長史可有證據?”

“長史親率江東虎將,北上邗河,想要一窺徐州風景,不知看到了什麼啊?”

張昭聽了麵皮紫漲,他偷襲廣陵不成功,灰頭土臉打道回府,這本是其羞於啟齒之事,諸葛亮卻揭了他的短,憋得他說不出話來。

偏偏讓張昭鬱悶的是,這事情江東理虧在先,要不是孫權強烈要求,他根本不想過來,本來就是江東背信棄義的偷襲,他還能說出什麼?

而且對麵這個叫諸葛亮的,年紀輕輕,怎麼嘴巴這麼毒?

此時江東有人發話了,“軍師此言,有些過了。”

“這次張長史受吾主之命,足見吾主之誠意,軍師處處話語刁難,我等是不是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諸葛亮看了眼一言不發的陸遜,知道此時其不便說話,便出聲道:“此戰誰勝誰敗,大家心裡有數,想要和談,就必須拿出相應的條件,讓對方看到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