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病急亂投醫(1 / 2)

一輛馬車緩緩駛入合肥城內,早有幾位醫士等著,為首一人打開車門後,查看了下裡麵人的傷勢,便搖了搖頭,下了馬車。

他的同伴見了,問道:“怎麼,治不了?”

那醫士出聲道:“很麻煩,得元化先生出馬,說不定還有可能。”

不多時,馬車下榻到驛館,隨從將裡麵的人扶了下來,正是橋蕤,他臉頰深陷,臉色蒼白,雖然有人扶著,但還是腳步虛浮,幾次差點跌倒,根本看不出之前是威震一方的袁術大將。

眾人將他扶到榻上歇息,他艱難地喘息了幾聲,說道:“我現在就要見袁使君。”

隨從勸道:“橋公,你這樣子怎麼行動?”

“不若請使君過來?”

橋蕤皺眉道:“我替仲公出使,這豈不是失了禮節?”

他想站起身來,但數次皆是坐都坐不穩,隻得無奈道:“罷了,你拿著我的拜帖,去和袁使君請罪。”

隨從連忙應了,剛拿了橋蕤拜帖出門,外麵便有車隊前來,停在了驛館門口。

當先一輛馬車上,袁熙跳了下來,對身後的華佗讓開身子,說道:“有勞先生了。”

華佗點點頭,一路當先進去,袁熙隨後,屋裡橋蕤聽到響動,側頭去看,竟是袁熙來了,連忙就要起身,袁熙出聲道:“橋公不用起來,先讓元化先生看看。”

華佗讓旁人遠離,坐到橋蕤身前,掀開其身上麻服,當即皺了下眉頭。

麻服下麵敷著數層絲絹麻布,但都已經被變成了黃褐暗紅交織的顏色,散發出難聞的氣味,顯然是傷口沒有痊愈。

華佗小心掀開最下麵一層絲絹,已經黏連的皮肉絹布漸漸分離,發出了難聽的聲音,橋蕤忍痛皺著眉頭,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

等絹布完全揭開,旁邊的人包括袁熙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橋蕤的傷口不僅沒有處理縫合,隻是簡單敷了幾層布,其身上數個傷口極深,甚至能看到蠕動的內臟,傷口周圍早已經化膿潰爛,皮肉甚至都呈現出黑褐色,連帶裡麵的內臟,也都變成了一樣顏色。

華佗疑惑道:“怎會如此?”

“壽春城裡,就沒有醫士?”

橋蕤聽了,苦笑道:“我因為替天子送信給孫伯符,所以惡了仲公,後來怕家人受牽連,於是披掛上陣迎戰曹軍,沒想到技不如人,被那夏侯惇打敗,僥幸逃得一命,但受傷頗重,隻得回到壽春請罪。”

“但仲公惱怒我打了敗仗,隻讓我圈禁聽候發落,這種情況下,哪裡還有醫士敢替提我醫治?”

華佗皺眉道:“不止如此吧?”

“看橋公這虛弱的樣子,隻怕連飯都沒吃好?”

“不然的話,不至於到了如此油儘燈枯的境地。”

橋蕤聽了,便道:“壽春城內,糧食缺乏,便是公卿大臣,也多有挨餓的,何況我一個敗軍之將。”

袁熙歎息道:“隻怕挨餓的都是將領,袁術和那些出身高的士族,都還過挺好的好吧?”

橋蕤苦笑道:“公子倒是了解仲公,確實如此。”

袁熙冷哼道:“什麼仲公,這名字不用再提了,袁術如今搞得天怒人怨,橋公為其效命,可是明珠暗投啊。”

橋蕤無奈道:“畢竟當日我出身一般,幸得公路公提攜,不然哪有今日之地位,對於舉主,也隻能略儘綿薄之力了。”

“蕤此次來,還是替公路公送信,還望使君念在同是袁氏一脈上,高抬貴手。”說完他從懷中拿出一封帛書來。

袁熙笑道:“橋公以為可能嗎?”

橋蕤苦笑道:“我隻是負責送信,彆的交由公子定奪了。”

袁熙點了點頭,接了過來,看也不看,對橋蕤道:“這幾日橋公安心養傷,我會讓元化先生醫治。”

華佗又仔細查看了一番,說道:“可有發熱?”

“有。”橋蕤答道。

“幾次?”

“記不清了,至少五六次。”

“從受傷到現在多久了?”

“大概兩個多月。”

“現在身體疼痛嗎?”

“先前很痛,這半月確是痛感慢慢減輕了,但有時候很痛。”

華佗又仔細看了傷口,翻看了橋蕤眼皮舌苔,又把了半天脈象,他拿出金針,在橋蕤傷口周圍用了十幾針下去,五寸長的金針,直到插到底,橋蕤才似乎有所痛感。

華佗忙活了小半個時辰,拔出金針收好,說道:“等會吃我帶來的草藥,每日一副。”

橋蕤感覺身體輕鬆不少,喜道:“先生果然名不虛傳,多謝了。”

袁熙一直靜靜看著,等和華佗出來,一起上了馬車,回去路上,才開口道:“先生,情況如何?”

華佗開口道;“多則三月,少則一月。”

袁熙出聲道:“先生的藥這麼靈?”

華佗橫了袁熙一眼,“不,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