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字跡蒼勁有力,卻又舉重若輕,看起來一氣嗬成,像是用劍直接刻上去的。
魯斑激動地跪在地上老淚縱橫。
“祖師在上,不肖子孫總算是找到您老人家了。”
秦雲不解地問道:“魯大師,就憑這一塊石碑就能確定是你祖師?”
魯斑道:“王爺有所不知,我家祖師,不僅是神匠更是一名聞名天下的劍客,曾經與大宗師一戰而不落下風。”
“祖師東出,也是為了尋覓傳說中的不死仙山。隻可惜,曆朝曆代尋長生者無數,長生者卻不聞。”
秦雲笑了笑:“生老病死,乃是自然之道。即便用某種手段駐世,也不見得是曾經的自己。”
秦雲此話並非無的放矢,曆經趙武王墓一事,秦雲倒是看得很開,古往今來,無數雄主不都是栽倒在那“長生”二字身上嗎?
當然,秦雲也並沒有否定這世上真有長生之異,畢竟他能穿越來,本身就是一件天大的奇遇。
秦雲搖了搖頭:“好了,繼續前行吧,你祖師留下這石碑想必也是在提醒後人。”
魯斑點了點頭:“祖師一定在這座島嶼上住過一段時間,我們入內吧。”
秦雲招來楊勇:“你帶人從外圍向內探查此島,三十步一崗,不要著急,遇到危險立馬上報。”
“諾!”
楊勇和左思量一左一右,領命而去。
倒是強行跟著而來的白飛揚,看了看秦雲不為所動。
“姐夫,你知道我姐要嫁人了?”
秦雲笑道:“本王何時成了你姐夫?”
白飛揚目光堅定:“我姐說,大族生存之道是多方下注,可我不想她犧牲自己,其實我姐心裡麵真正在意的是你,不然也不會給你送那三百精甲,更不會給你這麼的便利。”
“王爺,我姐背負太多了,我白飛揚此生沒有求過任何人,但請王爺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救救我姐!”
說完,白飛揚磕在地上,雖然是沙灘,但也足見誠意。
秦雲無奈地說道:“你先弄清楚你姐的想法,還有搞清楚你姐要嫁給誰,我總不能強搶吧。”
“怎麼不能?我認定的姐夫,老頭子說了不算,大不了學你,咱反他娘的!”
白飛揚意氣風發。
秦雲頓時無語:“我何時反了?”
白飛揚道:“你可知,你當初率領十多萬大軍逼近京城時,京城文武百官的想法,這群老爺早就把你看作反賊了。要不然,你一走,為啥要把姬青派去平定西域,要把那群跟著你的部下打散,送去北境當炮灰。”
“炮灰?”秦雲目光一凝。
白飛揚:“藍田之前派人聯係過我,希望我給他提供一些糧草,他們受朝廷和兵部孤立,如今連基本的糧草都得靠自己籌措。”
“都怪你,反又不反徹底,我爺爺曾說過,兵者最忌猶豫,猶豫就會敗北,你當初要是直接反了他娘的,你是皇帝我怎麼也是個國舅了,你一聲令下,趙小小還敢揍我嗎?”
秦雲樂了,感情這家夥比他還著急。
秦雲想到了之前和王猛虎的談話,有些時候退縮恐怕才會招來更大的災劫,他承認之前確實猶豫了,他當時擔心那是夏皇設下的局。
而且那十幾萬大軍,隻是他短時間內強行整合起來的,他不敢去賭。
不過,如今的他天高任鳥飛,倒是再無顧忌。
“起來吧,說起來你有多委屈似的,此次回去,我就向你姐攤牌,不過前提是她自己願意留下來。”
“你放心,我一定說服她,你上次送她的詩,她一直在念叨呢。”
“好,去吧!”
白飛揚麻溜起身,追著楊勇而去。
一旁的魯斑則笑了笑:“王爺,這白家小子有意思。不過,王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魯大師儘管說來。”
魯斑道:“老朽曾在京城待了多年,京城這些大族處事很是小心,也許他們就想讓王爺看到這個樣子。”
“白飛揚如此,不代表白家如此。”
“甚至沈家也是一樣,我們能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上的一角罷了。”
秦雲點了點頭,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很多人情世故,他雖然知道,卻還是差了點兒體悟。
“魯大師歇息吧,我看著劍字,忽有感悟!”
魯斑拱了拱手:“恭喜王爺,武道更進一步。”
秦雲點了點頭,盤膝而坐對著那石碑開始參悟起來。
他一直被卡在一流高手和宗師之間,而這位墨祖很顯然是一個慷慨之人,他將劍法的神韻,以筆走龍蛇的姿態,用幾個大字便牢牢地鎖在這石碑上。
海風習習,濤聲蕩漾,秦雲閉上眼,仿佛看到了一名白衣劍客在沙灘上對著茫茫大海練劍的身影。
不多時,他動了,秦雲隨意撿起一根樹枝,此刻,他忘記了曾經所學,忘記了王猛虎傳授的招式。
忘記了前世搏殺學來的一切經驗,忘記了今生曆經的大小戰鬥,漸漸地他的呼吸開始變得平穩異常。
心靜如水,一念起又是波濤洶湧。
“哢嚓!”
手中樹枝憑空折斷,秦雲睜開眼睛,大喜道:“原來如此!”
一旁的魯斑連連拱手:“恭喜王爺得見武道真諦,宗師之門已經敞開!”
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