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笑道:“姬元帥,我開倉放糧有錯嗎?”
“二十多年前,落川水患,爾等為了北境戰事,挪用了修繕河堤的銀錢,仗打贏了卻使上百萬落川百姓無家可歸!”
“二十年後,落川曆經戰禍,爾等又要為了所謂大義舍棄百姓!”
“你們忍心嗎?”
姬青心頭一沉,二十年前的那件事,上至皇帝下至地方官員,對此幾乎都選擇了遺忘。
可這時候,秦雲作為皇子,非但不站在朝廷這一邊,反而幫一群屁民說話。
姬青看著秦雲,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本以為,一腔熱血便輕騎仗劍走天下,但隨著歲月流逝,他明白一個道理。
人不能隻活在空想中,他是大夏的軍方元帥,他的責則是守護山河,是忠君為國。
對於他來說,犧牲一部分保全全局是有必要的。
姬青歎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說道:“秦雲,大夏自有國情在此,你拳拳為民之心,老夫能夠理解,但朝廷有令,落川之事全權由老夫決定,所以即便你手中有糧也必須統一歸老夫統轄!”
“秦雲,彆忘記了,你是大夏的皇子,老夫言儘於此,希望你考慮清楚!”
其餘皇子見此也是冷笑連連,本來他們還覺得秦雲是個極為難纏的對手,文武雙全又有大功在手。
但如今,他卻於屁民站在一起,這和自己反自己的屁股有何區彆?
說白了,秦雲終究是底蘊淺薄,沒有母妃護持,不懂帝王之術!
要知道,他們這些皇子或多或少都會耳濡目染,這是皇子的特權。但也從另一個層麵來說,秦雲今天的所作所為,要是被夏皇得知,那他也將與儲君之位無緣,大夏不缺仁君,大夏缺的是中興之主!
而秦雲又何嘗不知自己這樣做是站在了權貴的對立麵,不過,他除了有自己的堅持外,亦有私心。
他一個九皇子,想要奪儲君。
靠世家,他沒有!
靠母族,他也沒有!
靠軍隊,他還是沒有?
那他能靠什麼?答案顯而易見,那便是民心。
秦雲笑了笑:“姬元帥的顧慮,本王自然知曉,但本王要是打通了運糧通道,是不是就不用再苦一苦落川百姓了?”
姬青冷哼一聲:“鐵托帶領數萬騎兵精銳扼守倉州與鄱陽關各條要道,想要打通運糧通道,何其困難?要是能辦到,老夫何須你說!”
秦雲目光一凝:“但若本王要是辦到了呢?”
此言一出,全場皆看向秦雲。
姬青:“你怎麼做?”
秦雲目光灼灼地看向姬青:“這就不勞姬元帥費心了,不過,請看在當初那件事的份兒上,再相信本王一次!”
秦雲說的那件事,自然是姬青與他合謀安插藍田為探子的事情。
姬青雖然知道秦雲不可能成功,但還是心懷一絲僥幸。
“好,但本帥隻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後若是無法打通,本帥便按軍法拿你是問,你可敢立下軍令狀?”
秦雲:“有何不敢?不過這半個月內,我做什麼,任何人不得阻撓,還請姬元帥為我保駕護航!”
說著秦雲目光掃向極為不安分的兄弟,姬青也點了點頭:“那是自然,本帥把話放在這裡,誰要是在此期間給秦雲搗亂,無論是誰,本帥絕不輕饒!”
秦雲笑了笑:“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叨擾諸位繼續鶯歌燕舞,告辭!”
說完,秦雲轉身而去。
看著秦雲瀟灑離場的背影,眾人卻是一頓竊竊私語。
而川西世家的人卻對秦雲有了不同的看法,他們好像天然有了個盟友,那就是支持秦雲!
畢竟,秦雲要是失敗了,以姬青的性子,說不定真會為了籌集糧草揮師先將他們給滅了!
這看起來很是諷刺,之前他們多麼希望恭王能擋住朝廷大軍,為朝廷增添麻煩,甚至還從牙縫中籌集了百萬石糧食。